里,手机也没拿,久仁出去找您了。您刚刚去哪儿了?看到他了吗?”
“我去天台上散心了,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久仁。”幸村说。
景仁不疾不徐地点了点头,他大概猜到幸村在外面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哭过了,回来见到他们又有些突然,没有想到自己眼眶还红红的。
“没事,我给他打电话。”景仁心中有些在意,但没有多问,拿起手机拨通了久仁的电话。
......
久仁离开病房的时候精神还有些恍惚,心中浑浑沉沉,呼吸都有一种沉痛的窒息感。
他回想起刚刚病房内和医生的对话——
“幸村精市的同学?不好意思,我们不能透露患者的病历。”医生最初对久仁的出现感到有些诧异,反应过来后立刻这样说。
“我知道,我只是想咨询一下关于格林巴利综合症。像是幸村这样的重症状,现有的医疗天剑能完全治愈吗?”
“这......”
病房内的三位医生面面相觑。
其中一位年长的医生沉吟片刻,浑浊的嗓音缓慢开口:“如果是想要询问格林巴利综合症的重症状治愈率,这当然没问题。”
久仁知道幸村精市的病情,医生如果只是回答久仁咨询的关于某个病症的治愈率,自然不算是透露患者信息。
“格林巴利综合症中后期,想要完全治愈只能寄希望于手术治疗,但是希望也不大。格林巴利是较为罕见的精神疾病,手术治疗配合后续的复健确实有康复的可能,但是手术治疗的风险太大了,失败率也太高了。”
“一旦失败,轻则身体瘫痪,重则危及性命。何况,手术治疗即便成功,后续的复健也要花费许多时间。就算手术成功、复健成功也未必代表身体就真的没有问题,以后可能存在的隐患太多了,也未必就能去做一些激烈的运动,所以我们其实是不大建议手术治疗。”
“相较于手术治疗,保守治疗就温和许多。保守治疗就是药物治疗,会给患病患者适量调整药物用量,虽然可能会有些副作用,胜在安全。保守治疗以后,保证正常生活是没有问题,唯一要注意的是,往后的生活都不能再做剧烈运动。适量地活动身体没问题,像是网球、棒球之类的,绝对不能再碰了。”
医生的话已经非常直白明确。
幸村不管是选择哪种治疗方式,最后能一辈子打网球的概率都很小了。
保守治疗是彻底断绝了运动生涯,手术治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风险太大,一个不小心甚至可能丢掉性命,太不划算了。
裤袋里一阵震动,紧接着是铃声响起。
久仁猝不及防被惊得一个哆嗦,深吸一口气以后,这才接通了电话。
是景仁的电话,对方说幸村已经回去了,让他也赶紧回去。
久仁心不在焉地应了两声,接着就将电话挂断了。
他坐电梯来到幸村所在的楼层,找到了幸村的病房。
站在病房门口,久仁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满面笑容地推门而入。
他的表情看上去和平时毫无区别,但景仁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异样。
景仁扫了久仁一眼,又看了幸村一眼,心中若有所思——他隐约猜到久仁的变化是因为幸村。
大概是幸村的病情不容乐观吧。如今能够牵动所有人思绪的,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件事了。
景仁如此想到。
几人坐在病房里面闲谈聊天。
幸村静静地听着少年们讲述最近发生的趣事,眉眼温和带笑,时不时地出声附和。
直到说得口干舌燥时,久仁才停了下来。
他目光沉沉地望着幸村苍白却始终温润的面庞,轻轻抿了抿唇。
房间内沉寂了一会儿,久仁犹豫片刻,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部长,你的病情是不是不容乐观?”
幸村愣了愣,似乎没有料到对方会这么问,嘴角的弧度变浅了一些。
“医生说了,有两种治疗方案,保守治疗能够保证以后的正常生活,只是不能再打网球了。手术治疗的话,有一定康复的几率,到时候就能和原来一样继续打网球了。”但是几率很低,这句话幸村没有说出来,没必要让大家都跟着担心。
久仁已经从医生的口中得知真相,自然知道这所谓康复的几率有多低。未来想要继续打网球更是难如登天。
他咬了咬唇,嘴唇嚅嗫:“部长......选择了手术治疗对吗?”
幸村沉默了一下,低低应了一声:“是。”
只有手术治疗能让他有继续打网球的可能性,即便他如今知道了手术治疗的成功率很低,即便最后手术成功也未必能够继续打网球,可只要有一星半点的可能,只要有能让他继续打网球的微妙几率,他都不可能会放弃。
久仁目光沉静地望着他,眸中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情绪,他问:“部长您很喜欢网球吗?”
他觉得这个问题很蠢,部长怎么会不喜欢网球呢?网球部的那些前辈,哪一个不是为了网球而拼命的?可他还是想要找当事人求证一下,是不是真的非网球不可。甚至为了网球不惜冒险,不惜赌上一条命。
幸村目光坚定,毫不迟疑地说道:“网球就是我自己。”
......
离开医院的时候,有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空中落了下来,打在了久仁的脸上,很快就被皮肤的温度融化成了一片水渍。
雪下得不大,地面还没有洇湿,大概是刚刚开始不久。
久仁静静地站在雪中,任由雪花挂在自己的发梢,蒙上一层白霜。
良久,久仁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中也,我是久仁,关于部长的事情,我想要和福泽社长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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