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辽阔版图,早就是慎郡王的忠实崇拜者。
先前慎郡王亲自给他们做思想工作,让他们接纳北戎牧民与士兵时,他就是最先全盘接受的那一批人,如今自然也是要将慎郡王的政令贯彻到底的。
听到薛槐的话,宋世明顿时不悦地皱眉,他重声道:
“薛副将!不管他们以前是什么人,如今既然归于郡王治下,就是郡王的子民,是普通百姓。你我身为军人,就该保护他们!”
薛槐露出讽刺的表情:
“难道将军的意思,我们还要像对待中原的老弱妇孺一样,给他们发粮食,好好安顿他们?”
“没错。”
薛槐满目愤慨:
“要把我们驻军的粮食挤出来给北戎人吃,我不服!”
宋世明见他这般态度,就知道必须得把他的思想拧过来。
虽然如今与各部落接触,直接维系治安的,还是郡王麾下的士兵,但他们这些鼎德守军,以后也迟早会和牧民们有更多接触。
他不能让他们坏了郡王的大事。
想到这里,宋世明的表情和语气都变得十分严厉:
“薛副将!郡王说过,只要这片草原还在,哪怕杀光了北戎,也会不断出现下一个北戎来侵扰中原。消弭战争的最好办法,是民族融合,让这片草原上的人,彻底接纳中原,融入中原!”
“我们身为战胜方,身为以后主导草原的人,此时就该有战胜者的胸怀,应该先向他们靠近,释放善意,这样他们才能忠心于郡王,帮我们一起彻底占据这片草原!”
“我们打仗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永久的太平。你明白吗?”
打仗的目的,是永久的太平。
这话让薛槐怔住了。
他从未想过如此深刻的道理,可这话阐述的未来,也不由让人心驰神往。
他是有儿有女的人,他真的想让自己的儿女也继续生活在战火中吗?
若对北戎蛮子好一些,就能让整个北部疆域永久太平,他真的不能忍一时之气,去拉拢那些北戎蛮子吗?
见他若有所思,宋世明再接再厉:
“北戎余孽尚存,西戎东戎与北戎原是一家,我们不替郡王拉拢这些北戎平民,他们就会倒向其他戎族。你希望我们的士兵,多出百万的北戎敌人,还是百万的北戎帮手?”
薛槐也不是真的没有脑子,听到这话,彻底被说服了。
“将军,以前是末将太狭隘!以后末将定会好好教育手下人,让他们也好生对待北戎平民!”
在这点上说服了薛槐,宋世明便能放心地派他出去做事了。
“你先带上一批粮草,以最快速度赶过去,先把那些老人和孩子安顿下来。”
“那些被抓走的人……?”
被宋世明说通了,薛槐反而担心起另外那些被抓走的北戎牧民来了。
这些人,也就是普通的牧民,放牧为生,和中原的百姓其实也差不多。他们这个格桑堡,吃的牛羊有一部分就是附近的几个部落送上来的。
那些牧民给他们的军队供给肉食,与中原百姓供给粮食是一样的。
他们其实真的不像曾经攻打鼎德和秦川平原的北戎士兵那么可恶。
宋世明道:“我会亲自带人去追。”
话虽如此,但他心知肚明,很大可能是追不上了。
据那些北戎牧民所说,侵扰抢劫的是色目人。
就北戎的地理位置,只有西边和北边有色目人。
西边的色目人本身就受到戎族压迫,离得也很远,是不可能反过来侵扰北戎的。
那些人是从北边来的,九成九都是北边沙国的色目人。
厄尔浑部落本就紧邻与沙国的边界,一天多过去,那些色目人只怕是昨天就进入了沙国境内。
他们对沙国的情况一点都不熟悉,是不可能贸然深入他国境内去追的。
而且贸然带兵进入他国疆域,一个不好,就会开启两国战端。
哪怕是色目人先招惹,可如今郡国应该正面临西戎这个难缠的敌人,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意气,再为郡王招惹一个强敌。
具体要怎么做,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守将能决定的了,必须立刻上报给郡王,由郡王来决断。
写明了军情奏报,他立刻让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到肃城。
肃城距离北戎边境的格桑堡有两千余里之遥,哪怕草原路途还算平坦,传信也是要不少时间的。
前去安顿厄尔浑部落遗民的薛槐,倒是比前往肃城的信使更先到达目的地。
此时厄尔浑部落的老老少少,在惶恐不安中渡过了三天。
这三天,他们不敢回原本的部落城池,只能在烽火台附近风餐露宿。
烽火台只有四个士兵,粮食储量非常有限,基本上无法支援他们。
他们自己倒是有些从部落里带出来的粮食。
那是被色目人抢劫后,仅剩下的一点点存粮。也不过是东家缸子里剩下的一点炒米,西家罐子里的一点乳酪,实在太少,色目人看不上才没拿走,加起来也支撑不了几天。
乌列盖将这些粮食全部集中起来。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只能尽可能节省。
每天,所有人都只能吃一顿,一顿每个人只吃一小把炒米和一小块乳酪,根本谈不上几分饱,只是勉强吊着命而已。
即使如此节省,三天过去,存粮也少了一半。
天也越来越冷了。
“乌列盖爷爷,那些中原将军真的会管我们吗?为什么还没有人来?”
一些小孩子饿得受不了,拉着乌列盖询问。
“会的,他们离我们很远,我们要给他们时间。”
乌列盖如此安慰道。
可事实上,他也一直都没那么确定。
虽然哨兵们对他们确实不错,还把自己的粮食分了一些给他们。
可上头的将军们到底是什么想法呢?
士兵们可以发善心,将军们却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