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卖力地促成此事,他可不信这其中没有猫腻。
七公主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好吧,果然是瞒不住您。不过,您已经答应了要去,不能反悔了。”
“君无戏言。”
七公主顿时就露出笑容来:
“嘿嘿,今天众多官家贵女云集,顺便让您去给我相个嫂子呀。”
李洵扶额,难道他已经到了连亲妹妹也要催婚的年纪了吗?
他自觉今年才二十九岁,还正是男子风华正茂的年纪,朝堂上的大臣却已经屡屡建言让他选秀填充后宫,林相这样的长辈,也是时常委婉问询他是否有心仪的女子。
李洵先前那些年忙于军务,东征西讨,觉得此事还很遥远,便告诉林相,等到他觉得合适的时候自然会去找个自己心仪的女子成家。
至于什么是合适的时候,大业未成,他根本没有心力经营家庭,自然要等到局势稳定了才算合适。
这一拖就拖到了今年。如今似乎再也没什么理由可以推脱此事了。
对于选择共度一生的妻子,李洵一直当成一件非常慎重的事。
他不想自己的孩子们骨肉相残,也不想国家在夺嫡大战中内耗,所以从来没有想过纳妾。
可谁能保证第一次选择的人就能和美一生呢?
若感情不和,此时的社会环境也容不得他像后世一样离婚,这对那位与他结婚的姑娘,将是毁灭性的伤害。
所以他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必须一次就挑到最合适的人。
也许正因为抱着这样的信念,才让此事显得难度极高,让人下意识想逃避。
可如今看来,此事已经到了避无可避的时候了。
见他沉默不语,李明婉心里便有些没底,絮说道:
“您不想劳民伤财选秀女,可您平时不是在宫里就是在军营,根本没机会见到多少年龄身份都合适的姑娘啊。林相这次之所以同意举办寿宴,还不也是存着多召集些名门淑女前来让您看看的心思,不然您当他哪有那闲心接待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人,还不都是为了您!”
“大哥,不是我说啊,您年纪真不小了,您要是再不抓紧些成亲,母妃和二姐都要入梦来催我了!”
“咱们今天去相府好好看看,好不好?”
李洵想到这集体相亲的场面就头大,揉了揉眉心道:
“太喧宾夺主了,改日吧,今天就叫保父好好过个寿辰。”
七公主眼见事情功败垂成,急得跺脚:
“您可不能临时反悔!我跟您说,您今天要是不去,林相才过不好这个寿辰。他平日里政务那么繁忙,还要操心您的终身大事,您忍心辜负他的心意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李洵不去看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只怕都很难耳根清净了。
封建王朝就是这样,后位悬而不决,没有继承人,臣子们的心就不安定。
既如此,便迅速地将此事解决吧。李洵在心中对自己说。
“好,好,今天就去看。”
在李明婉如释重负的笑容里,李洵起驾前往相府。
“陛下驾到!”
圣驾仪仗来到相府前,林德康率领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出来接驾,满脸洋溢着喜色:
“陛下可算是来了!快,请上座!”
说着便将李洵引到府内,坐到了早就设好的主宾席上。
满场宾客都跪了一地,近千人的场面鸦雀无声。
“都平身吧,朕今日也只是宾客之一,你们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不要受影响。”
话虽如此,所有宾客都变得拘谨起来,再无先前热闹的氛围。
倒是林德康一直记挂着自己举办寿宴的目的,叫自己的孙女琼英登台献艺,彩衣娱亲。
林琼英今年十五岁,本就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去年考取了吏员,如今在七公主的财政部效力,做起事来落落大方,闻言一点都不扭捏,当即就上场给自己祖父弹了一段琴曲贺寿。
李洵很给面子地鼓掌,还给了赏赐。
肃城一系男女都可入朝为官,女子本就不像京中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长者贺寿登台献艺,也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有了林琼英开头,不少肃城系官员家的女儿们,都争先恐后地上台表演起了才艺。
肃城系的如此殷勤,京城这边的名门贵女也端不住了,上台献艺的越来越多。
大约是林相在散发请帖的时候,特意注明了携家眷前来,很多人心中都有猜测,因此有这个意思的家族,女孩子们几乎都提早准备过,上来表演的时候也都自带了乐器,大胆表演舞蹈,舞剑一类的节目的,还穿了应景的表演服。讲故事的绘声绘色,写字画画的也各有风格。
所有人的名义都是给林相贺寿的,实际上,表演者们的眼睛都有意无意地往主位的李洵身上瞟。
战神英雄,年轻俊美,如今更是大权在握的九五至尊,这样的男人没有几个少女能不心动。许多表演者都是粉面含春,含情脉脉的情态,她们或含蓄或大胆,或俏皮或妩媚或清冷,或英姿飒爽,都极尽所能地想要引起李洵的注意。
但李洵心中没有一点波动。
从肃城一路扩张势力的六年里,他遇到过太多爱慕他,想要引起他注意的女子,几乎都有些麻木了。
为了完成挑选妻子的任务,他也试图很认真地去观察台上这些认真献艺的女孩,但他无论怎么看,也无法从中找出任何一人让他心动。
出于对她们的尊重,他耐着性子从头到尾欣赏完了所有人准备的才艺。而林德康等人,也在不时地观察他的神色。
然而直到整场寿宴结束,也没见他对谁有任何特别的表示,最终也只能遗憾地结束了这场宴会。
所有人都在全力以赴展示自己,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一场盛会,陆家那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