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荻花洲要道抵达望舒客栈,穿过归离原即是璃月港。”
Albedo途中干脆坐到了杜拉夫的货车上偷懒,照理来说,他是不会累的,可一抵达开在石门为过路人提供歇脚处的茶摊前,面对着薄纱一般的夜幕,他忽然心生睡意。
这里的风有些干燥,吹拂着脸庞,生涩又而略带苦闷。
而茶摊摊主提起铜壶倒下的大碗茶,更是粗糙得难以下咽。这种茶只适合用来解渴,不适合用来品尝。
只是蒙德的商贩与猎人们都习惯了在想象中去到『天使的馈赠』点来一杯美酒,于现实之中就着褐色的茶水入喉。
他们兴高采烈地谈着今后的生意。堵塞的道路已被打开,从今往后的一段日子可以安生运输,再苦再累,也要趁着这个好时机多跑几趟。
夺回了货物的恩内斯特也加入其中,只有杜拉夫端着一碗茶来到了Albedo面前。
“我就送你们到这里吧。”
还要趁夜赶回龙脊雪山,想到这里,面对杜拉夫,Albedo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您这就困了?!”杜拉夫十分惊讶。
随即他又笑起来:“也是,毕竟您可比我们累多了!我们只要赶着车队,您还要驱赶那些源源不断的丘丘人和史莱姆……”
知道就好。
Albedo在心里嘀咕,他真的害怕他们又突然来个什么“既然都来到了石门,干脆请您护送我们前往璃月港”的提议,那他何年何月才能回到龙脊雪山?
这块面具,也不容易戴。
只是,真正的阿贝多,会做到这一步吗?
在他仅有的观察他的日子里,他多半时间都会待在寒冷的雪山,收集材料,做新的研究,写下笔记,他的炼金术都是从他无数的笔记中得来,未免打草惊蛇,他让Mini做了复制。
而不做研究的时候,绘画、陪可莉玩耍、教授学生、完成西风骑士团交给调查小队的任务……
他都会做。
比起埋头于探秘未知,后者更像是——
生活。
“我——”
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又说不出来,他想问什么?他想问他的生活吗?他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他做到了完美的融入,除了那个金发的旅行者,谁都没有察觉,替代他,他完全可以做到。
可是,他想了解的并非是他的生活,那一瞬间,他涌起的心思是,他是否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来来来,大家以茶代酒,感谢阿贝多先生帮我们疏通商道!”
站在他面前的杜拉夫,突然做出了一个让他猝不及防的举动。
他高举那碗茶,向着月色,皎洁的月光给普通的粗陶茶碗增添了一缕的光辉,看上去像高举着一个银色的酒杯。
跟随他们的商贩与猎人们都纷纷回应,一同举起茶碗。不知谁唱起了蒙德流传于风中的歌谣,一时之间,这个璃月之地竟然涌入了别国的清风。
“谢谢您,谢谢西风骑士团!要不是您,我的这些货物可就要烂在家里……”
“就算不烂在家里,也有可能在运输的途中就被劫走!那些丘丘人和史莱姆,就是喜欢糟蹋东西……”
“唉,要是我有神之眼……”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让Albedo心里涌起了奇妙的感觉,他可以看出他们的感谢真心实意,不为了他的面容和身份,只为了他做出的一切。
“敬献风神!”
层层谢语之中,有谁大喊了一声。
宛如涨起的潮水,滚滚的波浪,一个接着一个,都在大喊大叫,这些被久已堵塞的商道封闭了许久的人们发泄着自己的情绪,让这个小小的茶摊罕见的吵闹起来。
喧嚷之中,谁也没发现Albedo的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杜拉夫感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抬起头,见Albedo站了起来。
“我先走了。”
“难道您要赶夜路吗?”
“嗯,不必担心我,只不过你们……还是等明天早上再出发吧。”
“哈哈!这是必然的!可您也要小心啊!别的不说,光是夜里的路,就比白天的难走!”
“不用怕,再黑的路,我也走过。”
杜拉夫怔了怔,等他回过神,Albedo已经消失了。
悬挂了一盏盏灯笼的茶摊,用橙黄色的光芒指引夜行的旅人,当他们歇息过后,继续前进,那些形单影只,只会没入黑暗之中。
“我的一些炼金术笔记,被翻阅过。”
隔日的清晨,趁着暂时在工坊过夜的班尼特、安柏、优菈以及派蒙围绕冒着蒸汽的铁锅互道早安,阿贝多把新发现告知空。
“你说了,那个人与砂糖和蒂玛乌斯进行过一定程度的炼金术层面的对话,那就是说,他至少掌握基本的炼金术知识。”
“我的炼金术较为特别,想要掌握,并不简单,以这个作为接入点,我重新检查了这座在雪山上的工坊,结果发现有些炼金术笔记上有不会是我翻阅造成的折痕。”
“空,依你细致的观察力,你能回想起那个冒充我的人,与我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不同之处?
“这么说来……他露出来的脖颈,没有你拥有的那个四角星的标志,这算是不同之处吗?”
“……当然。”
空的回答与新的线索,让阿贝多隐隐约约有了猜想,他的记忆变得无比清晰。
他并非是一日而造就的人造人,在他诞生之前,“黄金”莱茵多特制造了复数的失败品,其中,葬送在这座雪山深处的杜林的心脏里,就有与他一模一样的失败品。
“咦,优菈!安柏,你们不吃早饭了吗?你们去哪?”
派蒙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密谈,已经走出工坊的优菈头也不回地说:“没什么力气,去泡个冰水澡!”
“我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