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
晚上八九点的时候, 已经待在家里正在休闲娱乐的黑泽谣忽然收到这么一封没头没尾的邮件,附件里带了一张地图,里面标注的是一家酒吧的位置。
虽然邮件什么都没说, 但抬头就是“来自黑泽阵”的邮件, 意图不言而喻。
于是已经躺在自己房间的黑泽谣只能蹑手蹑脚地起身, 悄无声息地从家里出来,打算开车赴约她的好弟弟时隔数日发来的见面邀请。从爆炸发生捡到松田阵平的那天起她就已经在提心吊胆地等待,今天终于来了。
感觉像是另一只靴子落了地, 她终于能安心一点。
只是坐上车的时候她还愣了一下,心想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偷偷出门的必要,毕竟借住的又不是她,退一万步说就算借住也没有什么规定不能晚上出门的吧……感觉怪怪的。
天凉了,是时候把松田阵平撵出去了。
黑泽谣在踩下油门时候心里想到。
白色保时捷跑车穿梭在灯红酒绿的东京夜色中, 黑泽谣很少这个时候开车出门, 倒是黑泽阵经常开着他那辆招摇的老爷车在夜色的遮掩下张狂行动。
说实话,那辆全东京都没几辆的老爷车真的不会过于显眼吗?出任务的时候不会被人盯着看吗?他的车牌和驾照又是怎么解决的……黑泽谣越想越觉得好奇。
由于这个问题过于离谱但同时又十分让人在意, 黑泽谣在抵达对方所说的酒吧, 找到位置坐下以后, 第一句话就是神情复杂地提出自己想了一路的问题:“喂, 阵,你有驾驶证吗?”
“……”
本打算先给她点一杯酒的黑泽阵被这突然袭击的问题搞得十分无语,心道这个智商还是告别酒精喝果汁吧,跟个未成年似的。
他看起来似乎更想给她一个白眼——但他没有, 酒厂的人也是要形象包袱的吧——因此他只是嘴里叼着烟, 侧头淡淡看她一眼, “当然没有。”
“咦, 那平时不会有人查你的驾驶证吗?需要出示证件的时候怎么办?”黑泽谣开始衍生更多问题。
日本普遍用来证明身份的证件就是驾驶证和医保卡, 没有这种验证身份的东西也是很麻烦……
黑泽阵这次很直白地用“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着她,然后说:“有伏特加,有假证,有假名,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常的东西。”
“咦……好无聊的答案。”
黑泽谣也不知道自己期待得到什么答案,但对方这个说法实在有点无聊,她继续散发脑洞:“那你的车平时开在路上不会让人印象深刻吗?会不会有人记住你的座驾,然后偷偷在里面安炸弹?”
“记住又如何,普通人看到我根本不敢上来招惹。至于组织的敌人……组织的行动无论成功和失败都无人知晓,就算有漏网之鱼记住我的座驾也没有用,我很少把这辆车停在路边太长时间。”
一般都是找个隐蔽的小巷是吧……黑泽谣又想起第一次对方来接自己时的情况。
不过,她眼神微妙地看一眼黑泽阵:“无论成功失败都不会有人知晓?”那江户川柯南算什么,安室透又算什么!你自己【水厂里唯一一滴酒】的称号又算什么,这组织分明已经没救了吧。
“当然。”黑泽阵答应得很笃定。
唯一之前被逃掉的FBI赤井秀一已经被基尔干掉,不知道被什么人救走的雪莉也死在了铃木集团的特快列车上,对组织情况知道过多的外人都死了,剩下的不成气候。而组织内部虽然有点不干净,却也不敢轻举妄动……过去几十年组织都是这样,现在当然也是这样。
“你对组织很有自信……”黑泽谣双手交叉抵在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黑泽阵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我对我自己很有自信。”
毕竟他负责的一大范围就是将叛徒围追截堵地干掉,这方面的工作一直是他在负责,当然很自信。
“那你很喜欢这里吗?”她又问。
“……”
黑泽阵抬手让那边的侍应生上了一杯酒,打算还是让她的脑子泡泡酒精清醒清醒:“你今晚莫名其妙地话多……喜欢?我怎么可能对一个组织产生这种情绪,只不过是适应这种生活,而组织能给到我最好的罢了。”
都是卖命,在哪里不是卖。那位先生起码给他的待遇更像个人,他能尽情去过低调奢华的生活——开开几十年前停产的老爷车,有事没事全世界到处逛,顺便还能帮他把黑泽谣唤醒——他自然乐意呆在这里,给对方卖命。
只是此言一出,对面的女人眼里令人恶心的怜惜和同情变得多了起来——她就用这种眼神一直看着他。
黑泽阵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语气冷静地说:“你那是什么眼神,眼睛坏了还是脑子坏了?”
“怎么说话呢!”
黑泽谣立刻竖起眉毛,“我这是……”看你可怜。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是说万一组织被人干倒闭了,你要怎么办?”她决定先迈出试探的脚步。
“当然是跑了。”
“你说,为了个破组织也不值得……”黑泽谣话没说完,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啥,傻呆呆张了张嘴:“嘎?”
啥玩意,跑?
“留下来等死吗?”
黑泽阵再次用“你脑袋真的有病吧”的眼神看她:“组织要是倒闭了我留着干嘛?”
“我以为你会说‘组织死我也死’……”黑泽谣语气飘忽。
“你是不是傻?”黑泽阵怀疑对方晕的这些年彻底把脑子给晕傻了,“我给组织卖命不代表我真的要把命交代进去,情况不对当然是先撤离,难道还要留下来表演忠义理智信不成?”
黑泽阵的嘲讽格外真实。
再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