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人一把抓住安夫人的手, 眼神中满是凶狠,“安悦儿才回安家多久,斗大的字不识几个, 她怎会知晓这么多?又怎么会查到这么多事?”
安夫人被抓住并未露出丝毫的惊慌, 抬眸神色淡淡的看着面前人,“老爷还真是对自己的女儿不了解, 悦儿那位逝去的夫君是秀才,她识字。”
安大人不是蠢货, 一开始他对安悦儿被找回来并未太苛刻, 看到安夫人痛苦, 看到她女儿成为农家女劳作二十多年, 他是开怀的, 便是给一些无伤大雅的补偿他无所谓。
可安夫人带着安悦儿到亲家母面前, 她们想做什么?坏他语荷的亲事?他不允许。
后面每每安悦儿总是精准踩中他不喜的地方,对安悦儿他也越发厌恶。
回忆种种。
“安悦儿是你故意找来算计我的,她是谁?你要混淆安家血脉, 你这个毒妇。”
安夫人拿绣帕一点点擦去安大人唇角的血迹,慢条斯理道:“老爷, 悦儿就是你的孩子, 你与何青莲的孩子,你没发现她与何青莲其实很像吗?将她眉型改成与何青莲一样的新月眉, 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安大人忽的松开安夫人,踉跄退了两步,他自己都不知当初那孩子被抱去了何处, 想到安悦儿是她找回来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安大人的手捂过嘴, 以至于抓过安夫人手臂衣服的地方留下了血指。
安夫人眼眸一闪而过嫌弃, “知道什么?知道你们早在我们成婚前就勾搭在一起了?知道恒儿撞见你们丑事差些被害死,知道你们在谋划□□的事?”
安大人眼中的惊恐比刚刚被皇上发配到礼部还要可怕。
“老爷似乎很诧异,是因为我知道这么多居然从未说对吗?”安夫人笑了笑,笑的格外温柔,“老爷知晓的,大吵大闹从不是我的性子,何青莲是舅舅唯一的血脉了,我答应过母亲不能让舅舅家断根。”
“二十多年了,你们看着我照顾荷儿,看着她嫁入长平侯府,背地里该是高兴的吧,既然这般高兴为何不继续?”安夫人说着,缓缓靠近安大人在他耳边低声道:“老爷,安稳日子不好过吗?你要卷进事非里去,皇上正值壮年,你便想着扶持他儿子,你活腻了,别拖着我的恒儿和荷儿啊。”
温虞瞳孔微缩,怪不得皇上对安大人的惩罚那么重,直接把一个重臣发配成闲臣,恐怕皇上是知道的。
安夫人弹了弹衣摆,“其实,只要你们老实安分,我也不是不能容忍你们,你瞧,这二十多年多相安无事。”
“你容忍我们?毒妇,你知道我这些年面对你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安大人张嘴大吼,染血的齿看起来有些疯癫。
“你恨我?”安夫人微微蹙眉,“为何?”
“为何?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不会忘了当年是如何羞辱我的吧?你是贵女,你高高在上,我是贫寒学子我就低贱,我最厌恶的就是你这副清高模样,恶心。”
安大人想起当年进京赶考穷迫潦倒时遇上的两个女子,转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青莲心地善良,若非她的帮助我也不会有今天,反倒是你,处处针对她,还羞辱我,在我心里青莲就如那仙子一般,而你不过是地上的泥。”
安夫人葱白的手指捏着那沾了血的绣帕,手指轻轻一松,绣帕落在地上,抬眸看了眼安大人,眼神平静又冷漠,“蠢货。”
“不许用这种眼神看我。你清高,你再清高在我眼中也只是一滩烂泥,烂泥。”安大人最讨厌的就是安夫人这幅高高在上平静无波的模样,时刻在提醒他与她的区别,气的他咆哮起来。
安悦儿被找回来的日子,看着安夫人脸上那清高的表情皲裂,看着她为安悦儿费尽心力,为了安悦儿低声下四同他商量,那会儿她总算像个普通人了,他别提有多畅快,仿佛大仇得报一般,原来,原来……
安夫人没有了同安大人说话的欲望,迈步离开,脚踩在那方绣帕上,走得决绝。
到门口时,安夫人顿住脚,背对安大人道:
“何青莲十岁开始寄人篱下,每月月银不过一两银子,她得多省吃俭用才连续给你送三个月的银子,加起来得有近百两吧。”
“怪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呢,还劝父亲收你做弟子。”安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迈步过来门槛。
因为黑框定义的是安夫人,故而大殿内的事便看不到了,不是温虞操控的,加上太过震惊她也没有换视角。
温虞:“啊啊啊啊啊,我要为安夫人打Call,好帅好帅好帅。”
系统:【宿主冷静冷静。】
温虞:“冷静不下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安夫人就是我的偶像。”
温虞这会儿正震惊于今日这一切都是安夫人的手笔。
她就说安悦儿拿出来的证据为何那么齐全,甚至都猜测过安悦儿是不是重生的。
系统:【本系统不理解你们人类的想法,安夫人既然早就知道安大人和她表妹的事,为什么不早揭穿?】
温虞:“揭露自己丈夫和表妹有染是很光荣的事吗?”
安夫人在盛京贵人圈里名声极好,像那谁家女儿及笄都喜欢请她去做正宾,这等好名声可不是光靠嘴夸就能夸出来的。
从刚刚安家夫妇两人对话可看出,若不是安大人作死,安夫人恐怕还不会设计这一出,毕竟这事闹出来她名声也会受损。
但安大人参与的事非同小可,安夫人说的对,皇上正值壮年,这多年都没有将方贵妃扶正可见是没那想法。
若是二皇子真的做出谋逆事,皇上会不会杀自己儿子暂且不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