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亲。”祝煊道。
吃了汤圆儿,几人打道回府,赵寒行礼告辞。
祝允澄打了个哈欠,急急叮嘱道:“我明日无事,你记得来寻我玩儿啊!我们找春哥儿一起去城外策马!”
赵寒点头应好。
沈兰溪怀着身孕,澄哥儿也吃饱喝足昏昏欲睡,老夫人索性大手一挥,各自回屋去睡吧,不必守岁。
旁人家点着油灯等日升吃接神饭,祝家个个儿睡得日上三竿,红光满面,小辈儿伸着手要压岁钱,吉祥话跟炮仗似的噼里啪啦的往外蹦。
沈兰溪厚着脸皮也要到了三个红封,喜滋滋的塞进阿芙给她绣的新荷包里。
祝允澄撅着屁股在旁边捣鼓,片刻后,竟是拿着五个红封,有模有样的分给了他们四个。
沈兰溪捏着两个被小孩儿塞来的红封:“?”
那张棱角渐显的脸绷着,表情很酷,祝允澄拍着胸脯,一本正经的道:“我都是大孩子了,日后有我孝敬曾祖母,祖母和父亲母亲,我也会照顾好弟弟的,你们只要享福就好。”
老夫人与祝夫人感动得眼泪汪汪,抱着金疙瘩舍不得撒手,恨不得将自个儿的全部家当都搬来塞给他。
祝煊倒是没哭,惊诧过后也是被触动了的。
世家子弟,德行品性最为紧要,首孝悌,次谨信,现下瞧着,他学得甚好。
真诚永远是必杀器,饶是沈兰溪从前想着,做做面子礼便罢了,但如今回首,那想法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不见踪影。
他俩从一开始的饭友,再到如今沈兰溪能心安理得享受他的宠惯,不得不说,他俩之间,祝允澄比她多走了许多步。这个小孩儿很可爱,被教养得很好,他懂得去爱人,更值得被爱。
沈兰溪感动得鼻酸,从荷包里掏出一张昨夜赢来的银票,慎而重之的将它送给了祝允澄,“拿去,买糖吃!”
她很抠,难保不是最后一次这般大方。
祝允澄:“哇!”
穿金元宝衣裳果真有用!
沈兰溪都给他银票啦!
小爪爪毫不迟疑的塞进了自己兜兜里,清脆响亮道谢:“多谢母亲!”
沈兰溪嘴角抽了抽,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环节呢。
她这一动,其余三人也不能毫无表示。
于是,祝允澄又收了一轮红封……整个人富足得很!
出门儿时像是腰缠万贯的员外郎,迈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很是得意。
祝家在蜀地无甚亲朋好友,不必费心思拜年走礼。
但想着与隔壁肖家相处融洽,平日里往来不少吃食,沈兰溪还是在初三这日请了肖家与赵家来吃饭。
唯一经她手的事,也就是确认了一下宴请的菜色。
与沈兰溪的清闲相比,祝煊就忙了许多,不时有人登门拜访,或是宴请,他虽是能推则推,却也被缠得脱不了身。
厢房里,酒过三巡,众人皆有些酒意上头,唯祝煊坐在其中,清凌凌的,听他们粗着嗓门儿说话。
男人好的不过就那几样儿,吃酒、听曲儿和狎妓。
后者,他们不敢,怕那提刀来的赵大人会一刀一颗脑袋,跟摘西瓜似的。
至于听曲儿,那也是分雅俗的,雅曲儿他们听不懂,无甚意思。淫趣儿倒是分外有趣,但那赵大人又黑了脸……
最好的便是吃酒,气氛到了,关系自然会变得热络,只这回又是祝大人,说是什么家中娘子即将临盆,怕浑身酒臭味儿将人熏着了。
这……这谁还敢再劝?!
年前那上祝家闹事的流民,听闻被祝家夫人狠骂一通,小嘴叭叭儿的,事了将人送进了牢狱,如今还在牢里呢,如此谁还敢寻那小娘子的不快?
就这还……
敲门声响,众人循声望去。
阿年头顶众人视线,硬着头皮进来,禀报道:“郎君,少夫人来接您了。”
众人:“……”
热烈的气氛顿时变得陈寂,只见那清凌凌的人起身,整了整衣袍,面色无奈道:“对不住,我家娘子近日脾气大,我便不留了,诸位用好。”
说罢,他穿好大氅出门去。
被劝酒喝得脸颊通红、眼神迷离的肖萍:“?”
活学活用,他张口:“我家——”娘子脾气也大,我也先回家了。
“肖大人,来,我再敬你一杯!”
“我……”喝不动了。
“来!喝!”豪气云天。
“……”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