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迟疑了两秒,随后右脸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他边后退边忍着疼反问:“不是说不能打脸?”
豪哥什么脸都不要了,得势后表情得意地道:“这种话都信,傻逼吧你!”
“……”
他见谢渝当真不敢动了,把自己方才受的伤全找补回来,好几拳就只往谢渝脸上打。
云昭看着眼前大放厥词的人,面无表情地收起自己的老式直骨雨伞。
淅沥的雨丝便滴在她脸上,水珠顺着挺翘的鼻尖滴落下来。
她的右手轻轻握着伞柄,静静地望着他。
男生愣了下,有一瞬间觉得,她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伞,而是闪着凛凛冷光的刀剑。
而下一刻,他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黑色直骨伞在雨幕中起舞,宛若一把挟着风雨的游龙剑,径直指向他的颈侧。
男生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而云昭像是预料到他的反应,在伞身尚未触及到他时将其轻轻抛起,在脱手的一霎那翻转手腕反手握住伞柄,顺着惯性向前一刺。
男生甚至没看清云昭是如何动作的,“哒”一声轻响,伞头就已经抵上了他的脖子正中的喉结。
男性的喉结脆弱敏感,喉咙的软骨被伞头挤压,喉管喉腔的空气压缩,让他反射性地收紧喉管喉腔。
“呕……”他狼狈地扶着墙,控制不住地干呕。
眼前的道路重新被让出来。
整个过程不过三秒钟。
前面包括谢渝在内的三人无一注意到这一幕。
云昭迈步向前,背对着她的豪哥嘴里边骂着脏话,拽着谢渝的校服。
她走路的声音轻,伴随着雨声走到豪哥身后挥起伞时,他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到。
“豪哥!”
黄毛的声音传来,可惜太晚了。
豪哥后颈一麻,不知道云昭打中了哪里,愣是浑身的力气被卸掉,眼白一翻朝地面倒了下去。
云昭动作不停,转腰将伞挥向身后。伞头刚好停在准备从后面绕过来救人的黄毛的喉结前一厘米处。
黄毛反射性缩起脖子,立即举起双手,非常干脆地认了怂。
“那个……您、您是练家子啊。”
早知道他们就多带几个人来了!
谢渝唇边渗了点血,表情也是怔然。
云昭瞧见他脸上挂的彩,转身又踩了昏过去的豪哥两脚。
“……”
黄毛敢怒不敢言地别过头,权当没看见。
谢渝撑着膝盖站直身子,看着眼前的情形遗憾地道:“这下没办法报警了。”
本来打算去警局报案的。现在从受害者变成了参与群殴的一员。
他说了一句话,整张脸都疼起来。
抬手摸了下唇角,放下来的手指上便沾上了一抹红痕。
“要去医院吗?”云昭问。
谢渝摇头,“……待会儿买点药。”
只有脸上的伤比较严重,身上没伤到骨头。
“回去吧。”
“哦。”云昭转头望了一圈,捡起刚才动手前被她丢到地上的谢渝的包,递给他。
书包被地上的雨水一渗,底下全湿透了。
谢渝打开看了一眼,包里面的书几乎都遭殃了。
与后背最贴合的隐蔽内衬里,那封情书倒是好好地躺在里面,没被弄湿。
谢渝莫名松了口气。
他用纸巾擦了半天,最后认命地放弃了。
等过两天天气放晴,在外面晾一晾好了。
谢渝其实有点洁癖,但他现在整个人都是脏的,校服校裤湿哒哒没一处能看,他索性自暴自弃地把脏兮兮的包也背在身上,撑起伞准备回家。
“我的伞坏了。”云昭推了下伞推,发现有三条伞骨直不起来,应该是被她刚刚挥伞时弄断的。
“用我的。”谢渝将伞身倾斜向她。
他的雨伞不是很大,要将两人完全挡住略显勉强。
犹豫了下,他主动向云昭的方向靠近了些。
尽管云昭有控制自己不摆臂,但行走时,还是难免会互相碰到谢渝的侧身,蹭得他的腰侧微微发痒。
谢渝抿唇,到底是没向她抱怨。他抬头看了看伞顶,觉得不可思议。
他以前没有跟人共同撑一把雨伞的经历。小的时候碰上下雨天,赵樱从不会跟他打同一把伞,因为她背在身上的包很贵,皮料一旦沾水就用不了了。
她总是自己撑一把颜色鲜亮的大牌雨伞,把自己和身侧的包包挡得严严实实,再丢给谢渝一把用旧的黑伞。
小时候的谢渝总觉得母亲的想法很怪。
赵樱明知道那个包包不能沾水,却偏要挑在下雨的时候把它背出去。
现在他再看走在路上共撑一把雨伞的情侣或是亲子,也不觉得羡慕,只感觉疑惑:两个人挤在一起的感觉不会很难受吗?
谢渝垂下眸,悄悄看了云昭一眼。他头一次离她这样近,俯视她时能看到她的发旋还有小巧圆润的鼻尖。
赵老大说过,她是怪物,似乎的确如此。正常人很难有那样厉害的身手。
她上辈子一定是名很厉害的剑客。
这么想着,谢渝在交叉路口转了个弯。
云昭的手肘不小心又蹭到了他的腰,这回痒得他浑身都战栗了下。
谢渝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唯恐这样的体验再来一次。
他忍不住出声提醒:“你的手,能不能稍微收一下?”
连着撞了他好几下,云昭也有点不好意思,“要收到哪?”
她想把左手臂收到身后,可还有后背的书包挡着。
谢渝给她出了主意:“你抓我的书包吧。”
“哦。”云昭伸手准备去拽他的书包,可谢渝的包在刚刚被淋湿了,且手臂缩在一起伸展不开的感觉很不舒服,她有点无从下手。
她想了想,手臂穿过书包与他后背的空隙,轻轻抓住了谢渝后腰处的校服。完美地解决了问题。
就是从后面看起来,像是抱住了他的腰。
谢渝敛下眼皮,睫毛轻轻颤了颤。
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