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正装之前被傅临洲放进了休息室,而傅临洲在会议室里开骨干会,不在办公室里。
进去换好就出来?应该也用不了几分钟吧,苏宥想。
趁着还有二十分钟时间,苏宥偷偷溜进傅临洲的办公室,然后冲进休息间,关上门就去找自己的纸袋。
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正疑惑的时候,苏宥在余光里瞥见衣柜里挂着的那件黑色西装好像和他的很像,只是被防尘袋包着,看不清楚。
他走过去,微微拨开防尘袋。
竟然真的是他的那套。
他以为傅临洲会随手把他的纸袋丢在角落里,结果傅临洲不仅把他的衣服挂了起来,还用防尘袋护着。
他这套西装比不上傅临洲一条领带的价格,根本不配挂在傅临洲的衣柜里,更不配被仔细地保护,苏宥把衣服拿出来。
他有些怔忪,被珍重对待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
但时间由不得他多想,他只能赶在傅临洲回来前,换好衣服。
傅临洲把公司里几个高管召集起来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散会后便独自回到办公室,经过苏宥的工位时发现没人,他还稍微停了停。
苏宥的笔筒里插着一只铃兰。
是他还给苏宥的钩针铃兰。
傅临洲弯了弯嘴角,看来他在苏宥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位置。
他推门进了办公室。
今年冬天回暖得很快,傅临洲觉得有些热,想要换件外套,于是径直走向休息间。
他脑海中还想着那朵铃兰。
打开休息室的门,入眼是一抹白,然后是一双修长纤瘦的腿。
苏宥全身只穿了一件白衬衫,正低头系纽扣,衬衫衣摆勉强遮住屁股,随着他因为惊吓而夹紧手臂,衬衣一收拢,身形弧线就若隐若现。他皮肤很白,细颈几乎和白衬衫融为一体,在休息室微弱光线的照射下,隐秘又朦胧。
傅临洲又想起那朵铃兰。
他几乎打量完苏宥全身之后才望向苏宥的眼睛,苏宥眼里全是惊惶的眼泪。
傅临洲如梦初醒般往后退了一步,关上门。
苏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本来是想锁门的,可他觉得擅自钻进上司的休息室还锁门,未免太没礼貌,而且他以为自己两分钟就可以完事,结果冬天衣服一层又一层,他又不敢把衣服放在傅临洲床上,就站在凳子边上脱,脱裤子的时候还差点摔倒。
好不容易穿上衬衣。
门就被打开了。
那一瞬间,苏宥觉得自己的世界都要崩塌了。
傅临洲会怎么看他啊,他一定会觉得他是一个不懂分寸,又太把自己当回事的下属,苏宥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蠢到在傅临洲的休息室里换衣服,应该拿去卫生间换的。
新年这几天好不容易积攒的好感,估计就要消失殆尽了。
苏宥蹲在地上,用手背抹眼泪。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耽误时间,一边哭一边穿衣服,然后把换下来的毛衣裤子塞进纸袋里,握着门把手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把门拉开。
傅临洲站在他的工位边上。
两个人四目相对,同时说了句“对不起”。
苏宥愣住。
他低下头,“是我不好,我不该未经您同意就——”
“没有,不是你的错。”
傅临洲打断苏宥的话,“是我把你的衣服放进去的,你随时可以进去换。”
苏宥心里还惴惴不安,可傅临洲的心思明显不在他的道歉上,苏宥还在努力措辞,傅临洲已经伸出手,拨了拨苏宥的头发。
苏宥呼吸都停住。
他微微仰头看着傅临洲,傅临洲则专注地打理苏宥的卷发。
苏宥于是把目光落在傅临洲的喉结上。
他看到傅临洲的喉结滑动了一下,自己则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苏宥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他羞臊到极点,终于忍不住打破安静:“我……我头发太乱了,我还是……”
“不许拉直。”
傅临洲好像特别在意他的自然卷,这是他第二次警告苏宥不能拉直了。
苏宥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说:“哦。”
等把所有翘起的头发都理好,傅临洲收回手,低头看到苏宥手里鼓鼓囊囊的纸袋,问他:“你要把这个拎到哪里?”
“放在椅子旁边。”
傅临洲蹙起眉头:“那你回来的时候换衣服准备在哪里换?”
“我……我打算直接穿回家。”
虽然知道他一靠近,苏宥就要逃,会刻意地躲,但傅临洲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
“外面太冷了,”傅临洲直接拿过纸袋,绕过苏宥径直走向办公室,“等开完会回来,还是去休息室换吧。”
“啊?”
苏宥还没反应过来,傅临洲就又出来了,“走吧。”
苏宥连忙拿起公文包。
可傅临洲突然停下,回头看他,“羽绒服呢?”
苏宥抿住唇。
“把羽绒服穿上。”
苏宥不情不愿地说:“我羽绒服是绿色的,和正装很不搭。”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而且我刚刚把保暖内衣穿到衬衫里了,今天十几度呢。”
“苏宥。”
苏宥心虚不吭声。
他已经在傅临洲面前出了丑,不想再在会议上给傅临洲丢人。
可傅临洲转身回到休息室,拿出来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穿上。”
那是他的羽绒服。
苏宥眨了眨眼,还有点发懵。
傅临洲直接把羽绒服披到苏宥的肩上,拎着两边的衣领,“伸手。”
苏宥更懵了。
傅临洲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声音都放轻:“快点,抬一下胳膊。”
苏宥脸红到耳朵尖,慢吞吞伸出了手,塞进袖管里,傅临洲理了理他的领子,“可以敞着怀,但不能不穿。”
苏宥声如蚊讷,“嗯。”
他整个人都迷糊了,进电梯的时候都是恍惚的,傅临洲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