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您带来的这份安逸,就不要强求我听从您的安排,我有我自己的人生规划。”
李韵丝毫听不进去,“你到底喜欢上谁了?”
江尧以为傅临洲会说苏宥,但傅临洲竟然没有回答,他只是说:“如果时机成熟,我会带着他来见您的。”
“临洲——”
“妈,您先平静一下。”
傅临洲朝顾柔微微颔首,转身离开的时候,江尧还没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感慨道:“我去,你好淡定啊,我还以为今天要吵起来。”
“为什么要吵?”
江尧哑然,“就……毕竟是性向这种话题,父母那一辈的都不太能接受啊。”
“所以更没必要吵。”
“……也是。”
“既说服不了对方,还会影响母子感情,没必要。”
“我怎么没能早点认识到这件事呢?这些年跟我妈闹得天翻地覆,对了,我刚刚还以为你要告诉你妈你喜欢苏宥。”
傅临洲看着不远处的人造喷泉,“以我妈现在的状态,恐怕会对苏宥造成影响。”
江尧突然顿住。
傅临洲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江尧回过神,拍了拍傅临洲的肩,“我爸看人真准,你出国留学的时候,他就跟我讲,说你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江尧又问:“那你和苏宥发展得怎么样了?”
傅临洲没有回答,江尧以为这是差不多了的意思,笑了笑,也没多问。
“临洲,你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出柜了?”
傅临洲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时也愣住。
“都不纠结的吗?”
“纠结什么?”
“如果真的确定了,就可能要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活在父母的失望和责备中,甚至感情也不会长久,你可能没听说过,在这个圈子里,一年算金婚。”
“其实我不太清楚,在苏宥出现之前,我没有对谁动过心。”
“为什么呢?虽然他很可爱,但——”
“他让我觉得我之前的认知是错的。”
江尧转头看向傅临洲。
傅临洲说:“以前我觉得人与人的羁绊是最没意义的,人活这一辈子总要创造些什么,留下点什么,才有意义,但现在我改变了想法……”
他缓缓走向后院,在无人僻静处找到小心翼翼卷起裤腿的苏宥。
苏宥坐在花园房后面的法式椅子上,俯身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小腿,然后疼得“嘶”了一声,但他的视线很快又被远处的小鸟吸引,他仰起头,睁大眼睛去追寻小鸟的踪影,好像又忘了腿上的痛。
很多时候,傅临洲都觉得苏宥像个小孩,有所不同的是,苏宥会哭,但不会闹。
苏宥心里藏了很多事。
傅临洲开始期待人和人之间的羁绊,期待更深的了解。
他走过去,苏宥连忙把裤腿放下,笑着对傅临洲说:“傅总,今天温度比昨天高,我都有点热了。”
“热到要穿短裤了?”
苏宥脸一讪,傅临洲在他面前蹲下,“腿怎么了?”
“刚刚不小心撞到了。”
傅临洲捏住苏宥的裤脚,苏宥吓得连忙收拢双腿,“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傅总,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不疼的。”
“我帮你去找个消肿止痛的药。”
“傅总——”
傅临洲转身的瞬间,苏宥情急之下伸出手,本想抓住他的袖子,可一时没有看准,就直接抓住了傅临洲的手。
指尖相触,肌肤相亲。
两个人都愣住。
两个人同时蜷曲手指想要握住,又同时松开,像触电一样。
苏宥缩回去,窘迫道:“对不起,傅总,真的是很小的伤,连淤青都没有。”
他一直低着头,身体完全紧绷着,很不自在的模样。
傅临洲靠近,他就吓得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傅临洲怔住。
他展现出来的界限感太过明显,傅临洲顿觉自己越界,于是说:“好吧,严重的话记得喷点药。”
“好。”
两个人莫名因为一件小事,突然变得疏离,各有心思,却又看不清彼此。
苏宥现在整个人都是混乱的。
他好像隐隐有感觉到一点变化,但那种变化很快就被掩盖住了。
他怕自己想多,又怕傅临洲看出他的心思。
远处传来少年人的欢呼声。
苏宥再一次证实他和傅临洲不属于同一个世界,很多画面在他脑海中闪回,比如今天和傅临洲高谈阔论的叶博士、比如宴会上男孩女孩们自信大方的表演,还有听闻他是助理就变了脸色的母亲。
季天昀的礼物盲盒被抽空了,里面随随便便一个小盒子就是苏宥两个月的工资。
相隔如天堑。
苏宥很想变得更好,但他现在能做的最大努力,就是回去琢磨怎么写推广软文的文案,副业群主说了,现在一篇是二十,写得好的话,四千字能赚五百块。
他只能一笔一笔地挣,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至于和傅临洲的关系,那从不是他应该考虑的。
过完年,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姚雨就要回来了。也就是说,他和傅临洲朝夕相处的日子,已经进入倒计时。
他要是把傅临洲的体恤当了真,之后的下场大概就是徐初言说的那样。
宴会结束后傅临洲让苏宥坐他的车,苏宥没好意思再拒绝,但是刚到巷口就让傅临洲停下:“过年里面大大小小的车特别多,开进去就出不来了,我在这边下就好。”
傅临洲停好车,苏宥说:“谢谢傅总。”
傅临洲没说什么。
苏宥下了车之后,傅临洲才注意到车座上的白色包装盒。
是他给苏宥拿的礼物,苏宥没有拆封。
他刚皱起眉头,余光又看见苏宥小跑回来,傅临洲降下车窗,苏宥气喘吁吁地扒着车窗,说:“傅总,这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