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徐初言,“我夜里会反复醒,很烦人的。”
徐初言默了默,坐到苏宥身边。
“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苏宥,你是被什么刺激到,才会突然这样的?”
“以前就有很多压抑的事情,导火索是重新遇到傅总。”
“啊?我以为——”
“遇到他实在是太好了,就好像黑暗中亮起一小簇火焰,可是那簇火焰实在是太微弱了,我又无力保护它,只能看着它忽明忽暗,我的世界也跟着忽明忽暗……具体的原因记不清了,只记得这样的画面,最近经常梦到,还梦到一个人。”
徐初言余光里看到傅临洲走进来,傅临洲也听见苏宥的说话声,他伸出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徐初言不要说。
徐初言于是接着问苏宥:“梦到谁?”
“记不清了,好像和傅总有一点像,或者就是傅总,可是他的说话方式又很奇怪,他一直让我做选择。”
“选择什么?”
苏宥摇头,他看起来有些痛苦:“记不清了。”
“没事,会好的,”徐初言搂住苏宥的肩膀,轻声说:“我还等着你做我的头号粉丝,在观众席上帮我举灯牌呢。”
苏宥咧嘴笑:“好。”
“苏宥,不管我能不能出名,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真的吗?”
“当然,如果以后我被狗仔追着跑,危机时刻我就把你推出去挡狗仔,然后你也出名了,一下子就变成大明星。”
苏宥被逗得咯咯笑。
傅临洲没有打扰他们,退到门外给心理医生发了消息。
【乔医生,下周可以开始心理疏导了。】
【好的,傅总。】
徐初言弹了一首简单的钢琴旋律给苏宥听,苏宥很捧场地鼓掌,“初言,其实我小时候学过小提琴,我妈妈送我去学的,她觉得学小提琴的小孩成绩好。”
“然后呢?”
“可是我没有音乐细胞,学得很不好,我妈妈很失望的,”苏宥两只手背在身后,在钢琴房里原地转了两圈,“但她没有怪我,即使我考级都没考上,她还是带我去吃了肯德基。”
徐初言看着苏宥,心中柔软一片。
“我爸爸也没有怪我,他还借了别人家的摄像机去拍我拉小提琴的样子,我妈妈说录什么录,根本就不在调子上,我爸爸笑一笑说,无所谓,我觉得好听。”
说着说着,苏宥的眼泪就掉下来。
“他们是很好的爸爸妈妈,我家里没什么钱,但是他们总是省吃俭用,把最好的留给我。”
傅临洲走过来,苏宥就如归巢般地投入他怀中,“我想他们了。”
“宥宥,没事了,没事了,”傅临洲摸了摸苏宥蜷曲的头发,“困不困?我们回家吧。”
苏宥缓过来,抽噎着说:“回家。”
傅临洲和徐初言打了招呼,便带着苏宥离开了,下楼时正好碰上江尧,江尧刚想逗苏宥两句,可傅临洲朝他眯起眼睛,江尧就噤了声。
他走到钢琴房,徐初言正在翻乐谱,听到他的脚步声也没反应。
江尧自觉尴尬,轻咳两声:“顺路过来,给你带了点甜品。”
徐初言神色松动,又翻了一页。
江尧见徐初言不说话,以为徐初言误会了他的意思,于是说:“你别误会,其实也不是专门给你买的,就是我有个朋友也在这里,我就是顺路——”
“滚。”徐初言冷冷道。
江尧扯了扯嘴角,数不清第多少次灰溜溜地被轰走,“哦。”
苏宥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八点二十。
他又睡了很久。
房间很昏暗,手机屏幕的光愈发刺眼,他服用抑郁症的药之后视线总是模糊,散光严重,盯着手机屏幕,让他眼睛发疼。
房间里又太安静,他只好点开他之前常常在地铁上听的新闻电台,听一听新闻。
【本台报道26日晚上八点,宁江市天河大桥上发生跳河自杀事件,一对母子在争吵之后纷纷产生轻生念头,相继跨过栏杆,幸好民警紧急赶到,制止了悲剧发生。】
苏宥慢吞吞下了床,找到拖鞋,穿上傅临洲的宽大外套。
【被救下之后,这对母子抱住民警痛哭,据悉这个十六岁的男孩患有严重抑郁症和精神分裂症,而他的母亲常年照顾他,经济精神各方面压力都非常大,连续不断的争吵让母亲疲惫不堪。】
苏宥走到书房,从门缝里看到傅临洲坐在电脑前,指尖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他其实很忙的。
他原本是个工作狂。
他一边忙着公司的事情,还要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作为抑郁症患者的家属,他们一般要承受更多的痛苦,对于这些无法排解的苦闷和自责,精神科专家建议,抑郁症患者家属也需要必要的心理调适……】
苏宥一阵鼻酸,然后赶忙把电台关掉。
傅临洲处理完工作,刚走出书房,就听见厨房里传来锅盖掉在地上的声音。他连忙下楼,苏宥看到他,有些自责地说:“抱歉,我的手在发抖,不受控制。”
傅临洲把锅盖捡起来,“宥宥,你去沙发上,我来做。”
“没关系,我已经做好了,我熬了皮蛋瘦肉粥,马上加一点盐和芝麻油就好,阿姨昨天做的牛肉饼还剩两个,我放在微波炉里加热了,傅总,麻烦您帮我拿出来。”
傅临洲照做。
苏宥拿汤匙尝了尝粥的咸淡。
傅临洲帮他盛粥。
坐下之后,傅临洲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苏宥碰了碰他的手,傅临洲也没理他。
“我现在手腕已经不疼了,就是有一点抖,但是稍微用力是没问题的。”
“那你也要跟我说。”
“这有什么好报备的?只是煮粥。”
傅临洲刚想教训他,苏宥突然凑过来,在傅临洲的脸上亲了一下。
傅临洲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