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懿一番摆烂操作直接把系统干了个沉默,一整天都没再冒头。
楚懿觉得自己其实有些冤枉,毕竟他的的确确进行了长达三秒钟的头脑风暴,并得出结论——摄政王因为发现他的身份而干扰到他任务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最极端的情况,也不过是摄政王真的喜欢原主,发现他是个鸠占鹊巢的外来者,怒而造反,杀了他自己当皇帝,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原著中还有一条重要的设定,就是摄政王和先帝莫逆之交,先帝临死前托孤给摄政王,让他照顾好自己的儿子,如果裴晏把他杀了,那楚家就真的后继无人,他没法跟先帝交代。
按裴晏的性格,多半会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呃,总之,不影响大楚被西泠灭国就行。
作为一个见过大世面的穿书者,楚懿是真的不怕,更何况摄政王还派十七来保护他——说是保护,实际就是监视,他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摄政王的眼睛,演得再好也终有暴露的一天,还不如顺水推舟,早死早超生。
想通这些,他这天晚上睡得依然和往常一样安稳。
第二天,楚懿又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用过午膳,百无聊赖地坐在房间里发呆。
算算时日,他之前写好的信札应该已经送到西泠国君手里了,希望这位国君识相点,早日出兵攻打大楚,他好早点完成任务。
希望下次得到关于西泠国的消息是边关急报。
现在摄政王忙于内政,正是攻打大楚的好时候,西泠国君千万别让他失望,冲啊!
一想到距离退休只剩一步之遥,即便是楚懿这一身懒骨也有点兴奋,他搓了搓手,似是觉得冷,把手炉拿过来捧着。
视线落向放在案几上的花瓶。
花瓶里插着一枝腊梅,是昨天小十七送他的那枝,拿回来后他就让阿福帮忙修剪,插进花瓶里,想让它多开两天。
可或许是室内温度太高,反而不适合这种耐寒的植物生长,一夜过去,腊梅花已经变得蔫蔫的,不似昨天那般精神了。
他想着要么干脆把花瓣晒干,做成干花,可这一根花枝上花又太少,做一个香囊都不够。
忽然他灵机一动,唤道:“十七。”
一身劲装的黑衣暗卫出现在阴影处,没有上前。
楚懿注意力都在花上,也没察觉到他在和自己保持距离,自顾自地说着:“你喝过梅花酒吗?”
十七低着头,隐在面具后的唇线抿紧。
送了摄政王腊梅还不够,还要亲自给他酿梅花酒吗。
没有得到回应,楚懿回过头,有些奇怪地问:“你站在那里做什么?朕不是说了,在朕面前不要戴面具,今天怎么又不听话了?”
他说着将那枝腊梅从花瓶中抽出:“这花就快谢了,朕觉着可惜,想用花瓣来泡些酒——也不知这梅花酒是什么滋味,朕只喝过梅子酒。”
他自言自语着,却没发现十七在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时,微微睁大了眼。
那是……他送陛下的花?
怎么会在此处?陛下不是已经把它转赠给摄政王了吗?
不,等等。
花还在陛下手里,也就是说,摄政王案上那几枝花中,并没有他折给陛下的那一枝。
……是他先入为主了。
这些花枝看上去长得都一样,他竟也没有仔细检查,看到腊梅就认定那是他送陛下的花。
十七啊十七,你怎么能这样揣测陛下,真是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陛下怎么可能将收到的礼物转赠他人,你的思想简直和你的身份一样肮脏。
他一时间惊喜又羞愧,从耳根到脸颊全都烧得滚烫,消沉了一天的心重新鼓噪起来,几乎比之前还要活泼。
“怎么还不过来?”楚懿见他半天傻站着不动,不免有些疑惑,心说这小暗卫今天的举动有点反常,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十七走出这一小片阴影,快步走到他跟前,在他脚边跪下,取下了脸上的面具。
“你脸怎么这么红?”楚懿伸出手,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也不烧啊。”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让十七微微怔住,微凉的触感擦过额头,少年皮肤细软,像是一块上好的羊脂软玉,与他所接触过的所有人都不同,他从不知道一个人的手可以这样温柔,这样柔软,即便只是微不足道的触碰,也足以令人沦陷,令人沉湎。
他快要融化在这双手中,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身体遵循着本能,将脸颊贴上对方手心,轻轻地蹭了蹭。
他这举动让楚懿多少有些意外,平日里小十七虽然也会陪他下棋打牌,但往往表现得非常拘谨,像今天这么逾规还是头一次。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谁能拒绝一个小哑巴暗卫卑微又克制的蹭蹭呢?
他轻轻摸了摸十七的脸,感觉他脸颊的温度非但没降下来,反而比刚才更烫了:“真的没有不舒服吗?”
十七摇头。
他坚称自己没事,楚懿也就不再追问,压低了声音:“对了,朕是想问你,能否去帮朕弄些酒来?”
说也奇怪,这几日他宫里的酒就像凭空蒸发了似的,一坛都找不到了,连御膳房也不再给他提供酒酿,他问阿福,阿福支支吾吾,只说他身体还没痊愈,暂时不要喝酒比较好,说什么也不肯给他。
楚懿原本没有酒瘾,可他们越是藏着,他就越是想喝,今天醒来看到桌上的腊梅,计上心头,想从十七这里碰碰运气。
他们暗卫,没道理搞不到酒吧?
十七听到他的话,从他手心里抬起脸,他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在认真思考,半晌,点了点头。
“太好了,”楚懿笑起来,嘉奖似的摸了摸他的头,“那就辛苦十七了。”
十七受宠若惊,急忙起身,冲他比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