堑,而这条楚地养出来的恶狼,现在却被大楚国君圈养在皇宫里,当一条看家护院的狗一样使唤?
虽然西泠人对燕如尘恨之入骨,他大哥更是和燕如尘一见面就打得死去活来,每每对阵都是惨烈厮杀,可西泠人不得不承认,燕如尘的确是一员猛将,他们恨他入骨,又对他尊敬非常。
这样一个人,现在却被迫放下长|枪,脱下战甲,坐在这里剥劳什子葡萄?
……昏君。
还有他爹爹,也是昏了头,莫名其妙就要送他给楚君当男宠,还把他最喜欢的那只雪鸮也送给楚君,当做新年贺礼。
五皇子看着被关在笼子里的雪鸮,觉得它就是自己,就是燕如尘,都被身边这少年天子困在这金碧辉煌的囚笼里,被迫对他奴颜媚骨。
想到这里,他一时间悲从中来,忍不住红了眼眶,只好拼命咬住下唇,才不让自己落下泪来。
他浑身发冷,裹紧了身上的貂裘。
可是,昏君又给他暖和的衣服穿,给他吃西泠皇宫里都吃不到的葡萄。
身困这异国他乡,到处是陌生面孔,他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爹爹让他到了大楚,一定收起平常的娇纵任性,楚君为人大度,一定不会为难他的。
可现在他不相信了。
昏君都能让燕如尘给他剥葡萄,难道不会让他侍寝吗?
一想到侍寝,温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急忙喝了口酒以掩饰自己的慌张,却被辛辣的酒液呛到,咳得昏天黑地。
楚懿看到他满脸通红,眼睛也通红,以为他是没喝过酒呛的,便也没放在心上,递给他一方手帕,让他擦擦。
这时,依然没剥出一颗完整葡萄的燕如尘终于受不了了,他愤怒地一拳砸在桌上,额角青筋凸起,咬牙切齿道:“陛下,你其实是在羞辱我吧?!”
楚懿心说你猜的真准,我可不就是在羞辱你,不然怎么能让你通敌叛国呢,嘴上却道:“燕爱卿在说什么?这怎么会是羞辱?燕爱卿征战多年从无败绩,难道会败给区区一颗葡萄?”
燕如尘一张脸涨得通红:“可我就是剥不出来!”
话音刚落,忽然有什么东西自高处掉下,在眼前一闪而过,精准落入他面前的空盘子里。
赫然是一颗剥得完完整整,果肉晶莹剔透的葡萄。
燕如尘:“……”
连一个暗卫都敢挑衅他!
燕小将军面目狰狞,呲牙咧嘴,终于他拍案而起,怒道:“陛下,请给臣刀!”
这边的动静惊动全场,舞乐声停,原本热闹的宴会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齐刷刷向他看来。
宴会禁止携带兵刃入殿,这位燕将军却明目张胆地要刀,是想做什么?
楚懿想了想,让阿福递给他一把削水果用的小刀。
燕如尘接了刀,将内劲凝与掌心,往案上一拍,一碟葡萄便颗颗与葡梗分离,齐齐跳至空中,他手中银刃一旋,在顷刻间挥出了数百刀,一时间刀光四溢,紫红色的葡萄瞬间变成了青碧色,再仔细看,葡萄皮已和果肉完美分离,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接连落入盘中,溅出一点清甜的汁水。
台下安静了三秒,爆发出热烈的喝彩。
燕如尘将小刀插在案头,往头顶某个方向瞄了一眼,十分得意地哼了一声。
即兴表演结束,宴会继续,楚懿刚捏起一个剥好……啊不,削好的葡萄送入口中,却见前方投下一片阴影,不偏不倚地来到他面前。
楚懿抬起头来。
裴晏面容阴晴难测,他高大的身形停在御座前,薄唇吐出的字句生冷又不容置喙,低低对燕如尘道:“滚下去。”
又转头看向五皇子:“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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