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退出的同时关好了门,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温亭紧张得有些同手同脚,径直走到楚懿面前,竟忘了见到天子应该下跪。
当然楚懿也不计较这些,他懒洋洋地倚在龙榻中,问道:“找朕何事?”
“窝……窝……”温亭汉话本来就不好,一紧张,更是直结巴,“窝赖侍……侍寝。”
“哦?”楚懿一听这话,顿时乐了,心说这西泠国君是下了血本啊,真让自个儿儿子来给他当男宠,还主动要侍寝呢。
虽然他昨晚刚跟摄政王搞过一番,实在没什么兴趣,但人都送上门来了,不调戏一下多浪费机会,他眉梢轻挑,语调懒散缓慢:“如此,便过来吧,离那么远,要如何侍寝?”
温亭用力咬住了下唇。
他果然猜对了,昏君真的要他侍寝!
他捏了捏袖子里的匕首,小心翼翼地朝对方走去,只见那昏君单手撑头,眼皮微合,竟是快睡着了:“快些,朕还要休息。”
温亭紧张得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昏君就这样毫无防备地靠在他眼前,暖黄色的灯光映照着他白皙优美的脖颈,看起来纤细又脆弱。
只要把匕首捅进去……
“怎么,难道还要朕教你吗?”楚懿合着眼,慢慢地打了个哈欠,“西泠国君既然把你送给朕,应该也教了你该如何侍君吧?你们西泠人都有什么花样,拿出来给朕看看。”
温亭吞咽唾沫,慢慢拔出了藏在袖中的匕首,昏君依然全无所觉,闪着寒光的匕首一点点向他靠近,朝着他脖颈处猛然刺去!
“叮——”
兵刃相碰,一把不知从哪探出来的腰刀横在眼前,拦住了他刺出的匕首,温亭一时被震得虎口发麻,五指微松,那把腰刀顺势一勾一带,他的匕首就像被吸走一般离开了他的手,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凭空出现的黑衣暗卫手中。
温亭睁大眼睛,完全不知道这屋子里居然还有第三个人,下意识地倒退两步,左脚绊右脚,一屁股坐倒在地。
楚懿睁开眼睛。
十七转过身,将夺下的匕首放于掌中,双手向他呈上。
楚懿看着那把镶嵌了宝石的华丽匕首,在脑子里对系统说:[我这是被刺杀了?]
系统:[很显然,是的。]
楚懿:[如果我就这么被他杀死,算任务完成吗?]
系统:[。]
宿主的脑回路永远和常人不同,它已经习惯了。
系统:[不算,不光不算,还会导致摄政王勃然大怒,立刻废除两国交好的合约,亲征西泠,加上燕如尘也会借此机会重回边境,大楚胜率100%。]
楚懿:[……]
算了。
他叹口气:[还按原计划来。]
楚懿慢条斯理地坐起身,接过那把金光闪闪的匕首,觉得这玩意哪里都好,就是不适合用来杀人。
他冲十七摆了摆手,示意他退到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摔倒在地的温亭,只见他面色惨白如纸,整个人摇摇欲坠,快要吓晕了。
“你就拿这东西刺杀朕?”楚懿勾住匕首尾部的环,让它在自己手中旋了一圈,“你学过武功吗?”
温亭低下头。
楚懿赤脚踩上地毯,站起身来:“都说西泠太子堪比‘兰陵王’,骁勇无比,俊美无俦,你分明是他弟弟,却怎么连武功都不会?”
温亭咬紧下唇。
楚懿缓步向他走来,在他面前蹲身,伸手捏住他的下颌,轻轻抬起他的脸:“你该不会除了这张脸蛋一无是处吧?朕见过的美人多了,你倒也算不上惊艳绝伦——哦,你还会跳舞,舞跳得不错,戏法也变得不错,可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朕听说你很受西泠国君和太子的宠爱,怎么,难道你平日里也是靠这些不入流的小把戏,来讨父亲和兄长欢心么?”
温亭听了这话,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瞬间涨得通红,那双碧蓝色的眼睛里又是羞恼,又是愤怒,他把嘴唇都咬得泛白,浑身微微发抖,撑在地上的手紧攥成拳。
楚懿看他这模样,唇角勾起笑意。
没错,就是这样,记住这份屈辱,记住羞辱你的大楚国君,回去跟你爹爹告状。
他自觉今天任务圆满完成,正要收手,谁料下一秒,那羞愤欲死的少年却突然泄了气似的,湛蓝眼眸中涌起雾气,继而凝成水珠夺眶而出。
他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嗓音颤抖着说:“窝……窝就是废物。”
楚懿:“……?”
“窝就是……靴不会武功,也靴……靴不会汉……话,二哥……骂窝笨,窝就是笨,窝就是……废物!呜……呜呜呜呜……”
楚懿:“……”
啊这。
他下意识松开了手,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西泠小皇子,一时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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