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办得怎么样了?”
燕如尘一愣:“什么差事?”
楚懿微笑着说:“朕不是让你学绣香囊吗?该不会才过去几天,燕将军就把这事忘了吧?”
提起这个,燕如尘瞬间紧张了,他慌忙解释:“我……臣当然没忘!臣昨天还来找西泠皇子,是陛下说他身体不适,让臣改日再来的。”
“朕是说让你改日再来,可燕将军回去以后难道没有自己钻研?区区香囊而已,难道没了温亭教你你就寸步难行?”楚懿挑了挑眉,“朕见那日温亭教你们针法,教得也算通俗易懂,演示得也尽心竭力,朕的暗卫都已学会了,燕将军难道不该比他更强,举一反三,明日就绣出成品给朕看吗?”
他每说一句,燕如尘的脸就红上一分,待他说完,小将军已是羞愤难当,气恼得牙关紧咬,恶狠狠地瞪着他。
对嘛,这样才对。
燕如尘瞪了他半天,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陛下不要把臣跟他相提并论!”
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
楚懿双手拢在袖中,目送他离去。
与此同时,房间里听完两人交谈的十七皱了皱眉,把腰刀别回身后,转身欲走。
“去哪儿?”裴晏问。
【去绣香囊。】
气走了燕如尘,楚懿打了个哈欠,觉得今日份的“羞辱燕小狗”任务又超额完成了。
他重新推门进屋,打算看看摄政王这边解决完了没有。
他一进去,就看到裴晏果然已经挣脱了他的绑缚,衣衫齐整地坐在桌边,面前还摆着一盏喝了一半的茶。
行啊,还有闲心情在这喝茶。
他轻哼一声,走上前去:“皇叔现在可愿跟朕认错了?”
裴晏抬起头来,他唇边的伤口刚止住血,还有些红肿,楚懿自己都没注意他竟咬得这么严重,这伤看起来没个两三天好不彻底。
裴晏抿了抿唇,感觉到唇角的刺痛,眉宇间划过一抹无奈:“是臣错了,但陛下罚也罚过了,就饶了臣吧。”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呢?
楚懿对他敷衍的态度很不满意,他弯下腰,一手撑在书案上,一手在对方胸口戳了戳:“你这是欺君之罪,欺君该如何处罚,皇叔不会不知道吧?以为朕将你绑上一会儿,就算完了?”
“那陛下想怎么罚?”
楚懿刚要开口,对方却抢先一步:“之前十七抗旨不从,陛下罚他暖床,按陛下的意思,臣这欺君之罪肯定比他严重,那不如,陛下罚臣侍寝吧。”
楚懿:“?”
摄政王是怎么知道他罚十七暖床的?
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侍寝居然算惩罚?
姓裴的是怎么好意思开口的?
“陛下让臣做什么臣都愿意,”裴晏捉住了他戳在自己胸前的那只手,“以表明臣认真反省的诚意。”
楚懿一扯嘴角:“任何事?”
“任何事。”
“好啊,”楚懿一挑眉梢,他抽回手,“正好朕饿了,今日午膳就由皇叔来伺候朕吃吧——阿福,传膳。”
御膳房很快送来了午膳,由太监们一道一道在桌子上摆好,楚懿一挥手让他们退下,示意今日不需要他们侍奉,懒洋洋地把手肘往桌边一撑,支住脑袋,连筷子也懒得去拿,命令道:“喂朕。”
裴晏坐在他旁边,居然没有因他让自己干太监的活儿而气恼,真的执起筷子:“陛下想吃哪个?”
楚懿指了指离他最近的一道鱼。
在穿书之前,他其实是不爱吃鱼的,因为吃鱼就要吐刺,太麻烦,但自从当了皇帝,发现每次吃鱼,阿福都会替他剔掉鱼刺以后,他就喜欢上吃鱼了,每顿饭必会让御膳房准备一道鱼。
裴晏将那鱼腹拆下,用筷子一根根挑去大刺,夹着鱼肉递到楚懿嘴边:“陛下请用。”
鱼肉鲜美,在口中一抿即化,楚懿舒服得眯起眼来,觉得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
鱼肚子上的肉不多,很快就吃完了,他看了看那条只剩半边的鱼:“朕要吃鱼背。”
鱼背上的刺比鱼肚上多得多,也就需要更长的时间来挑鱼刺。
他这故意刁难依然没让裴晏有什么表情变化,他用筷子将鱼背上的小刺一根一根挑掉,竟还能保证鱼肉不散,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不断重复着这枯燥乏味的工作,角度对时,楚懿隐约能看到他掌中握剑留下的薄茧。
这双手是如此漂亮,完美如裴晏这个人,此刻他却用这双提剑握笔的手耐心帮他挑着鱼刺,楚懿毫不怀疑,如果这事让燕如尘来干,一定会把整条鱼糟践成渣。
他的视线从裴晏指尖渐渐上移,最终停在他专注的侧脸,那下颌线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鼻梁高挺,嘴唇薄却柔软,虽然唇边的伤口有些许破坏美感,但无伤大雅。
他看得有些出神,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觉得裴晏比之前瘦了,又或许是他脱掉了那身朝服,更显出腰身劲窄。
裴晏剔完了鱼背上的刺,将那几块鱼肉轻轻翻面,吸饱汤汁,用另一只手在底下接着,将鱼肉夹进楚懿碗里,放在没动几口的白米饭上:“陛下,好了。”
楚懿回过神,看着那几块外表看上去完好无损的鱼肉,一时竟难以分辨出到底挑了还是没挑,下意识自己拿起了筷子,将一块鱼肉夹进嘴里。
鱼背的肉和鱼腹口感略有差别,但依然好吃,楚懿品尝完这口鱼肉,发现里面真的一根刺也没有,鱼肉嫩滑,再就上一口被汤汁浸润的米饭,别提有多香了。
这让他极大程度地被取悦到,决定网开一面,暂时放过摄政王:“不用管朕了,皇叔也吃吧。”
裴晏看了看他,唇边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是。”
他好像知道该怎么取悦他的小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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