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手腕被绑得太紧,一点活动的余地也没有,他尝试了挣扎了几下,都无疾而终。
楚懿肯定是以为他能轻易挣断这条腰带,才把他绑在这里一走了之的,可他现在……
因为长时间血液循环不畅,双手已经微微泛紫,指尖也变得冰凉,他感觉再绑下去手就要麻了,到时候只会更难挣脱。
他想了想,终于还是勉为其难地放下了自尊,唤道:“十七。”
房间里一片安静,没人回应。
“我知道你在,出来。”
黑衣的暗卫不情不愿地从房梁上跳了下来,落在他面前,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人。
高贵优雅如摄政王,此刻却衣衫散乱,唇角带伤,被绑在龙榻上动弹不得,嗯……还是以这样一种状态。
感觉到他的视线在往哪里瞄,裴晏皱起眉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王松绑?”
十七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忽然庆幸自己是个哑巴,不然他一定会忍不住发表一点看法。他抽出腰刀,往对方手腕上挑去。
“等等,”裴晏连忙制止他,“谁准你用刀?用手给本王解开。”
这条腰带和蟒袍是配套的,皆为陛下赐服,这暗卫怎么一点眼力价都没有,这么贵重的东西说挑就挑?
十七见他不让用刀,忽然就不想给他松绑了,可一想到这人是躺在陛下的床上,又有种莫名的不爽,犹豫片刻,终于还是用手给他解开。
松完绑,他立刻抱着刀退到一边,满脸写着“是你逼我给你松绑的,不是我要违逆陛下”。
裴晏瞥他一眼,不是很想搭理,双手恢复自由后,他第一件事是脱掉了这身朝服,紧接着站起身来,向拐角处走去。
总不能弄脏了陛下的龙床。
之前楚懿让太监们移栽的梅花盆景就摆在那,他停在盆景旁边,闻着这一点淡淡的梅花香气,跪下身来,远离十七,解开那根红绳。
他从未尝试过在毒发时做这种事,也不曾想过在这种剧痛中自己还真能行,他心情复杂地尝试解决,不出所料,毒发时身体的一切反应都和平常不同,他差点疼死过去,可等那痛劲儿过了,又涌起难以形容的舒畅。
手肘不甚碰到了盆景花盆,惹得那株梅花扑簌簌抖动,落下几片花瓣来,其中一片飘落到手帕上。
裴晏满头是汗,气喘不止,他跪在地上歇了好半天,才终于缓过劲来,感觉到经此发泄,原本郁滞的内息竟渐渐变得流畅,毒发带来的疼痛彻底平息,虚弱乏力感也逐渐退去。
这一次毒发居然提前结束了。
纪太医跟他说过,七蚀散无药可解,还生草只能保护他经脉五脏不被腐蚀,而压制毒性全靠他的内力,他意志力强时,内息运转稳定,就能将毒性一直压住,而一旦心境变化,情绪低落,内息凝滞那么一丝,毒性就会立刻占据上风。
至于上次除夕夜那次毒发,则是因为喝多了酒,睡得太沉,没有很好地维持内息运转。
如果是这样……那他也不一定很快会死,反正药还剩一颗,他只要努力维持不再毒发,不吃这一颗药就是了。
之前国师跟他说“做想做的”,听上去像是放弃治疗,可现在想想,却是无比对症的良药。
他自嘲一笑,轻轻舔了舔嘴唇,舔到一嘴的血。
血……
等等。
裴晏表情忽而一凝——刚刚陛下咬破他嘴唇,肯定咽了他的血,那这毒……
他立刻掐了掐自己的指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七蚀散需要直接接触血液才能让人中毒,如果毒素只是接触到口腔,顶多制造一些红肿和溃疡,而且他血液中的毒素含量应该并不大,基本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他又开始回想当时的细节,确定自己没有一不留神咬破楚懿的嘴唇或者舌头,只要楚懿嘴里没有伤口,那他就是安全的。
再说了,楚懿不会武功,就算真中毒了,也根本不会发作。
想到这里,裴晏放下心来,暗恼自己差一点又方寸大乱,他呼出一口气,站起了身。
一回头,就见十七抱着刀靠在远处,见他起来了,表情怪异地冲他比了几个手势。
【体验很好吗?】
【回味那么久。】
裴晏眯了眯眼,心说这暗卫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还敢在这里揶揄他。
他冷冷一笑,不紧不慢地系好了衣服,向对方走去:“怎么,你嫉妒?”
十七看他的表情更奇怪了,犹豫了一下才比划:【我为什么要嫉妒你?你被陛下又是绑又是系的,我看着都觉得疼,上次陛下罚我也只是让我暖床而已,哪里像你这么……】
“嗯?”裴晏迅速捕捉到了重点,他轻咬牙关,一字一顿,阴沉沉道,“罚、你、暖、床?”
章节报错(免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