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嗯……这个……就是……它……]
见它半天支吾不出个所以然来, 楚懿深吸一口气,两眼放空:[我说小17,要么还是算了吧,我突然觉得当皇帝也挺好, 衣来张手, 饭来张口, 一呼百应, 还有数不尽的美人看, 退不退休的, 就也没那么重要, 你说是吗?]
[别啊!冷静啊宿主!]系统一听这个,顿时慌了, [不不不,您再考虑一下,我们真的马上就能退休了!九十九个任务都做过来了,不能在最后一个任务上翻车啊!]
救命,宿主不会要彻底摆烂吧, 它以为把朝政全甩给摄政王就已经够摆了,没想到还能更摆,连任务都摆烂不想做了吗!
要是在这里摆上三年还任务失败……不对,如果宿主彻底躺平, 按照现在的局势, 那可就不止摆烂三年了, 要是大楚二十年后还没亡国, 他们岂不是要在这个世界待上二十年?
天哪天哪, 二十年间穿书局又会招多少新人, 它简直不敢想, 到时候他们任务失败回去,要被更多的新人喊“前辈”了。
三百多年还没退休,呜呜,丢死统了。
系统的声音带上哭腔:[求你了宿主,再努力一下吧,再努力一下下就好!]
[你说我该怎么努力?]楚懿保持微笑,试图维持自己最后一分良好涵养,[请17给我指条明路。]
[宿主,现在其实,有个最简单的方法。]
[说。]
[杀了温亭。]
[……?]
[西泠使团明天离京,你只需要杀了温亭,把他的脑袋砍下来,装在盒子里,让使团带回西泠,呈给西泠国君,保证他立刻发兵攻楚,胜率能达到95%。]
楚懿:[……]
95%的概率,确实很让人心动。
可是……
他看向温亭,小皇子还在磨那封信,似乎在纠结该怎么结尾,憋两个字就咬一下笔杆,发愁得只挠头,把那柔顺的金发都蹭上墨迹。
许是为了方便,温亭将头发扎成了麻花辫——西泠人是不束发的,不论成年与否,他们最流行的发型,就是麻花辫。
但温亭这个麻花辫扎得实在不怎么样,松松垮垮,还乱糟糟的,几撮头发支楞八叉地呲着,很明显是没人帮他,他自己扎的。
笨手笨脚的小皇子,天真懵懂,除了一张脸,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可即便这样,也不该成为他完成任务的牺牲品。
楚懿收回视线。
虽然他有时候说话确实像个反派,可他又确确实实干不出反派行径,他对书中角色缺乏同情心和同理心,但同样,他也无法对他们做出任何残忍的事。
他只是一条咸鱼,咸鱼只是与世无争地躺平,不会吃其他鱼的。
楚懿叹了口气,他无法想象砍下温亭的脑袋放在盒子里的样子,也不愿去想,他不是护花使者,但也不想辣手摧花。
[方案很好,但办不到。]他果断否决了这个提议,[要么,我伪造一封书信?]
系统:[伪造书信,需要一个懂西泠语的人来模仿笔迹,而且使团明天离京,这封信肯定也要跟着使团一起走的,只剩半天时间,来得及吗?]
恐怕来不及了。
半天之内模仿一个人的笔迹,十七应该能做到,但十七并不懂西泠文字,大楚的译官之中又没人会模仿笔迹,无论是让十七在半天之内学会西泠语,还是让译官在半天内学会模仿笔迹,都不现实。
而且,用来做参考的只有这一封信,样本太少,就算十七真能模仿出来,也难免会有纰漏。
[要么,我念,你帮我转化成西泠文字,我再把它写出来,然后交给十七,仿照温亭的字迹再抄一遍……]
他正说到这里,就看到温亭终于写完了那封信的结尾,高高兴兴地用信封把信装了起来,又掏出一套十分精巧的小玩意,折腾半天,小心翼翼给信封了口。
楚懿定睛去看,发现这正是火漆和印章,印章上的花纹繁杂细密,极难伪造。
他顿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这是……”
“大哥让窝写完信以后用这个封口,”温亭说,“这样如果信件被人偷拆,就会留下痕迹。”
楚懿:“……”
这五皇子是个小笨蛋,但敌不住那位西泠太子聪明啊。
他看着温亭把火漆印章收进一个带锁的小盒子——信封是特制的,印章是特制的,盒子上的锁也是特制的……这位素未谋面的太子殿下,为了自个儿弟弟真是煞费苦心。
现在这情况,不论他是把信封拆开更换信件后再封上,还是伪造一整套,都办不到了,如果时间富裕倒是还能尝试,但很显然,时间完全不够。
楚懿深吸一口气,心说算了。
算了,摆烂吧。
他有些心力交瘁地从温亭那里出来,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精疲力竭地回到自己房间,看到裴晏居然还睡着。
这让他十分不爽起来——他辛辛苦苦把摄政王搞乱的剧情拉回正轨,期间烧干了多少脑细胞,而罪魁祸首本人居然在这里呼呼大睡?
他搬过椅子,就在床边坐了下来,他倒是要看看这人能睡到几时。
时间悄然流逝,最后一缕夕阳也渐渐沉落,直到天彻底黑了,某人才终于动了动,缓缓睁开眼。
楚懿凉飕飕道:“皇叔倒是比朕还能睡。”
听到他的声音,裴晏瞬间清醒了,他迅速坐起身来,轻轻按了按额角:“陛下……怎么也不叫臣。”
“是皇叔主动要求侍奉朕,怎么反倒怪罪起朕来了?朕可是依照皇叔所说,让太监们都歇了,现在晚膳也没人传,皇叔亲自往御膳房跑一趟吧。”
他这话说得阴阳怪气,裴晏不禁挑了挑眉,觉得陛下今日颇有怨气,也不知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