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懿说完这话, 就见裴晏挑了挑眉,似乎笑得更开心了:“陛下是认真的吗?”
楚懿:“?”
他倒忘了,姓裴的根本不在乎名节,上次还是他主动要求薛霖散布他以色侍君的消息的, 自己这么干非但教训不了他, 反而还会让他兴奋。
顶着一身牙印出去, 不就等于在向其他人炫耀,“我又给陛下侍寝了”吗?
楚懿两眼发黑, 感觉自己真是饿昏头了, 这么明显的圈套也要往里跳——刚刚摄政王说“没法见人”, 分明是在诱导他,他让他游宫示众, 正中他下怀。
于是他更生气了, 回身踹了对方一脚,试图把他踹下床:“朕饿了, 朕要吃饭。”
他昨晚被折腾得精疲力竭,现在又饿得头晕眼花,实在没什么力气,踹他这一脚也轻得像是调情, 裴晏顺势捉住了他的脚腕, 轻轻亲吻了他因为瘦而格外突出的踝骨。
楚懿眉头跳了跳,几欲发作, 裴晏则见好就收, 立刻放手起身:“陛下稍候。”
他离开的时间里, 楚懿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洗了把脸, 又漱了口, 而后对着铜镜照了照, 看到自己身上也有几个印子,大概率是被某人嘬出来的,不过不明显,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很快裴晏拎着食盒回来了,楚懿冲他一挑下巴,裴晏立刻会意,先给他梳头更衣。
楚懿使唤他使唤得心安理得,瞄了一眼他左手缠着的纱布,心说摄政王这人也真够可以,被他咬成那样了都不萎,还能忍着疼继续。
耐痛等级是挺高的。
他来到餐桌边坐下,等着裴晏把食盒打开,每开一层,他眉头就紧一分,终于全部开完,他表情不悦地看向对方:“鱼呢?朕要吃鱼。”
“今日无鱼,”裴晏将那几个菜摆好,“陛下日日吃鱼,昨天更是一口气吃了十条,鱼肉虽好,可吃多了也对身体有害处,故臣今日没让御膳房准备鱼。”
楚懿听完顿时不高兴了,心说谁准你私自改我菜谱的,他把筷子一扔:“朕不吃了。”
裴晏见他这般,不禁笑了:“陛下马上就十八岁了,怎么还跟臣闹小孩子脾气呢。”
楚懿心说他就是要闹脾气怎么了,他现在身体难受得要死,浑身酸疼不说,坐着都感觉别扭,他都这样了,居然还不给他吃想吃的。
他看了看那几样菜,指向其中一盘:“这什么?”
“陛下昨日尝过的。”
楚懿:“……”
又是大雁?
真是的,他不就是昨天多吃了几条十七送的鱼吗,姓裴的倒也不必酸成这样。
楚懿嘴上说着不吃饭,可肚子实在不配合,他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再不吃饭就要晕倒了,也顾不上到底有没有鱼吃,开始往嘴里扒拉饭。
裴晏帮他拆了那只大雁,浓郁的香气瞬间飘散出来,经过精心烹调的雁肉比直接烤制时更加美味,楚懿尝了一筷子,觉得还不错,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他吃到一半,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子里冒出:[宿主,你就这么吃了?]
楚懿正吃得香,莫名其妙:[什么?]
系统:[古人素来有用大雁做聘礼的习惯,代表忠贞不渝的爱情,你就这么接受了……]
楚懿:“……”
闹了半天这才是摄政王一定要猎大雁的原因?
神经病吧。
他抬起头,眼神古怪地看着对方,见裴晏面色一派坦然,好像不觉得送他大雁有什么不妥一般。
……算了。
忠贞不渝那也是摄政王对他忠贞不渝,关他什么事,他一个漂泊无定的穿书者,就算在这个世界里真跟他发展出爱情,那也是爽完就走,新鲜的帅哥永远都有,谁要跟他一辈子绑死啊。
可这么想着,内心又有种莫名的负罪感,好像有某种名为“良心”的东西在控诉他不该这样。
他无比清楚这种感情来自于原主,继昨晚之后,他与原主的界限愈发模糊,他几乎真的怀疑他们本就是一个人,这让他内心烦躁,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
吃完了饭,他直接滚上床准备午睡,以休息自己酸疼的胳膊腿,谁料才躺下,就听到咣咣咣的拍门声,紧随其后的是阿福惊慌的制止:“燕将军您轻点!陛下正在休息!”
“休息?陛下不是已经休息一上午了吗?”燕如尘的语气透出十足的疑惑,仿佛不明白为什么有人睡到中午才起还能在吃完午饭以后接着睡午觉,“可是陛下还没安排今天的行程啊?让我进去,我要见陛下。”
楚懿:“……”
今天的行程?
今天还要有什么行程?
阿福拦着燕如尘不让他进,燕如尘在门口赖着不走,楚懿听得更烦了,对裴晏道:“让他进来。”
裴晏前去给他开门,特意用缠着绷带的那只手冲他比了个“请”的手势:“燕将军,陛下有请。”
燕如尘有些诧异地看向他的手——虽然手背的伤被纱布遮住了,可手腕上依然有咬痕,他的视线便顺着他的手臂上移,继而看到他脖子旁边的伤,嘴唇上的伤,无一例外,全是咬出来的。
燕小将军哪里见过这般阵仗,瞬间瞪大了眼:“你……你……”
裴晏挑眉。
燕如尘又看向龙榻上楚懿疲倦的面容,眼睛很尖地留意到他颈侧的红印,再结合刚刚阿福说“陛下在休息”……
他立马全懂了,难以置信地后退一步:“你……你们!”
楚懿不想听他吵闹,只想赶紧打发他走:“燕将军,今日没有安排,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朕累了,想睡觉。”
结果燕如尘非但没走,还箭步冲到了他面前,眼睛通红,似是怒不可遏:“陛下!摄政王是不是欺负你了!”
楚懿:“……?”
裴晏低头看了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