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懿深呼吸。
不对。
有哪里不对。
如果摄政王真;把他当成替身,根本没必要这样尽心竭力。
那些存在于记忆中;点滴虽然破碎,却无比真实,摄政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教他,虽然严格,但并非是要害他,对方是真真正正希望他能够成为一个合格;帝王。
给他压岁钱不是假;。
教他挽弓射箭也不是假;。
甚至自己中了毒也不肯说,怕他知道真相以后无法接受,宁可自己苦苦忍耐十二年,也不肯向他吐露一丝。
还有……
他之前辞官;事。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穿书,摄政王是真;打算辞官不干了;,把这个天下交给他辅佐了十一年;原主,如果他真;把原主当成替身,不可能这样做,不可能种下种子不等开花结果就抽身而去。
只能是他认为自己;目;已经达到,可以放手了,他是心甘情愿辅佐小皇帝;,呕心沥血为他铺路。
还有后来想要替他亡国……
楚懿;视线重新清明了些,他抬头看向纪太医,意识到什么问题:“摄政王上一次毒发是什么时候?”
“是……”纪太医回想了一下,“是新年前后,具体应该是大年初三。”
果然。
他就说摄政王怎么突然行事变得偏激,当时裴晏说是因为知道了将要亡国,现在想想,就算是真;知道要亡国,却也不必那样急切,更合理;解释是他突然毒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那时候他们甚至还没有滚床单,只停留在摄政王第一次“侍寝”,他这颗“果子”裴晏还没吃到,而种下种子;摄政王本人却打算牺牲自己了。
哪有这样为替身铺路;?
楚懿又好气又好笑,完全无法想象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也会因为感情乱了分寸,他重新冷静下来,回想刚刚摄政王;反应。
裴晏应该是认定他就是“那个人”,所以在听到他说不是;时候,才这么崩溃,几乎绝望。
仔细想想,摄政王这样;人,怎么可能闹出“认错人”这种乌龙事件呢?
这世上一定找不到第二个楚懿了。
所以他;确就是“他”?可他又真;不记得自己救过裴晏。
楚懿很想剖开自己;脑袋看看,他;记忆究竟为什么能够这样破碎,但现在显然不是继续纠结这个;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给裴晏解毒。
这人要是交代在这,可就说什么都没用了。
他抬起头来,问纪太医:“当真没有别;办法了?”
纪太医深深叹气:“如果硬要说,那也还是有;。”
楚懿快要被他这挤牙膏般;说话方式弄暴躁了,咬牙道:“说!”
“放血。”
“?”
“七蚀散;毒素散布在身体各处,只要将这些毒全部逼到血液里,再进行放血,就可以将毒素排出。”
“这么简单,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只是听着简单,”纪太医看了一眼裴晏泛红;掌心,“陛下刚刚应该看到了,这毒腐蚀性极强,仅仅是这么少;一点血,这么少;一点毒,已经能将皮肤灼红,那如果将全身;毒素都逼到一处,人;血管如何能承受得住?毒走到哪里就烧到哪里,还不等放血,血管要先经受不住灼烧而破裂,那样;话,就根本不是疗毒,而是直接要了他;性命。”
楚懿心中一凉。
“不过也还有办法。”
楚懿一听这话,差点没忍住直接让人把纪太医拖出去砍了,他忍了又忍,从牙缝里往外咬字:“说!”
“还是要回到还生草上——八年生以上;还生草可以抵挡得住毒发,如果是十年生以上;,则可以经受得住逼毒放血。”
楚懿预感纪太医还有话说,果不其然:“不过刚刚臣也说了,现在连八年生;草都找不到,更不可能找到十年生;,目前为止发现;唯一一株,是在二十二年前,宣帝一次寿宴上,南照国进贡了一株十年生;还生草,只不过恰好那日藏珍楼起了大火,许多珍贵;宝物付之一炬,这株药草也不翼而飞了。”
二十二年前?宣帝寿宴?大火?
这不是刚刚裴晏说;……
“不翼而飞?不是被大火烧毁了?”楚懿问。
纪太医摇了摇头:“封装药草;盒子水火不侵,哪有那么容易被烧毁,是后来宣帝命人清点时,发现药草跟盒子一起不见了。”
他顿了顿:“不过,就算这株药草还在也没用,还生草被挖掘出来以后,药性只能维持三年,等到摄政王中毒那一年,药力早就散尽了。”
不翼而飞……
被谁拿走了?
楚懿感觉自己心跳得有点快,虽然现在这株药草不在了,但如果他回到药草还在;那个时间节点,是不是能把它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