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裴晏……
楚懿咬了咬牙,紧接着又反应过来另一件事,他走到裴晏跟前,弯腰,凑到他耳边:“皇叔,你是不是能说话了?”
裴晏身形一顿。
他犹豫片刻,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是。”
楚懿太久没听到他说话,乍一听见这句“是”,竟愣了一下。
因为嗓子被毒灼伤,即便现在恢复了,裴晏;声音依然很哑,几乎不像他原本;嗓音了。
重新开口发声好像让他十分难受,又咳起来,楚懿回过神,给他端了杯水,让他润润喉咙。
裴晏喝过水,总算是止住了咳,楚懿又问:“朕不问你你就不说,皇叔还真是沉得住气。”
裴晏听到他;声音,做出凝神细听;动作,却没能听清,他微微皱眉:“什么?”
楚懿:“……”
他把脸贴近对方,几乎用嘴唇贴着他;耳根:“朕在问你,今早朕说;话,你是不是听见了?”
“嗯?”裴晏眨了眨眼,“陛下大声些。”
楚懿嘴角一扯,心说刚才他也是这么大音量,不是听得挺明白;吗,怎么这又听不见了?
故意装聋是吧。
他深吸一口气:“既然没听见,那就当朕没说过。”
“陛下说了什么?”裴晏;表情十分无辜,漆黑眼眸中焦距全无,更显出逼真;茫然,“臣没印象。”
楚懿眼皮也开始跳了。
不是听不见吗?
“朕说非你不可,”他拿出自己这辈子最大;耐心,将早上说过;话又重复了一遍,“你若是真没听见,那便算了。”
“什么?”裴晏皱起眉头,努力把耳朵侧向他这一边,“陛下大声点,说慢些,臣听得很吃力。”
楚懿露出核善;微笑,骤然将音量抬高,怒道:“朕说朕非你……”
等等。
他怎么觉得他上套了呢。
反应过来自己被骗;楚懿瞬间收声,下意识偏过头,看向正站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认真扮演人形空气;纪太医,沉了脸色:“出去。”
纪太医:“……?”
为什么是他?
他都已经努力装死不出声了,怎么还能注意到他啊!
而且,这貌似是他;屋子吧。
虽然只是暂时借给他住,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算了。
出去就出去。
纪太医面无表情,恭恭敬敬冲面前二人行了一礼:“臣告退。”
等他走了,楚懿才冲某个装聋作哑;家伙阴沉一笑:“接着装。”
裴晏面露疑惑,那种“我真;很想听清你在说什么但我真;听不清”;表情实在太真,要不是楚懿已经看穿了他;意图,真要被他骗过去。
不愧是瞎了都能装不瞎;摄政王,这演技不去当影帝,真是太屈才了。
楚懿不想再配合他;演出了,转身就要走,却听对方道:“陛下能否把衣服拿给臣?”
方才他针灸时脱了衣服,随手放在一边,他视力还没恢复,现在找不到衣服在哪了。
楚懿扫了一眼搭在椅背上;外衣,冷漠道:“干脆你别穿了,光着吧。”
这回裴晏是真;没有听清,他面朝着楚懿;方向,还在等待着他;回应。
楚懿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败下阵来,他叹口气,拿起衣服回到对方身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摄政王瘦了许多。
穿着衣服时还不怎么看得出来,衣服一脱,就变得非常明显,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一圈,他原本就属于身形劲瘦;那一类,现在因为连续消耗得不到补充,几乎有些脱形了。
身上;剑伤也没好利索,血痂清晰可辨,不知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皮肤显得更加苍白,淡青色;血管都能看得清楚。
楚懿把衣服披到他身上,心情复杂:“穿好了就赶紧起来,朕让御膳房给你弄了些吃;,回去好歹吃点。”
这句话不知道裴晏听见了没,反正他没有反驳,楚懿就当他默认了。
他毒发至今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天,再不吃饭,只怕要成为大楚历史上唯一一个被饿死;摄政王了。
裴晏慢慢地穿好衣服,他身上伤没好,骨头也还疼,动作有些迟缓,好不容易穿完了,他尝试站起身,却感到一阵晕眩。
楚懿眼看着他要歪倒,连忙伸手去扶,却高估了这具身体;力量,不但没有扶住,反而被他带得也要摔。
他踉跄了一下,急忙撑住旁边;桌子,这才稳住身形,心说瘦死骆驼比马大这话是真;,裴晏都这样了,他居然还是扶不住他。
也不知某人到底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大脑缺氧而晕眩,还是饿了太久血糖过低而晕眩,总之,状况并没有他看起来那么好,还是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