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架势。
于是她看着自己举起来的手,瞳孔地震。
“不是,这年头的刀都喜欢碰瓷的吗??”
似乎是被她的话给镇住了,她的手停了一下,然后又再度举了起来,刀光闪过,眼前的大树被这一刀直接砍断。荫凉消失,巨大的碰撞声伴随着飞扬的尘土让映见狠狠呛了一下。蓦然想起刚刚还坐在树下的男人,映见一惊,立刻转头看去,发现他已经倒在了一旁,此时此刻雷电散正将他扶起来。
“映见,你怎么了?!”
“别过来!”映见尝试着控制自己的手,却发现它完全不听使唤。
“阿贝多!这是怎么回事?!”映见偏头想找炼金术士询问,却发现他已经站的离自己老远,手里还拿着一本陈旧的笔记。
映见无法控制手上的动作,她忽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武士的模样——武士双目无神,但挥舞着刀剑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卡顿,其间章法清晰自如,绝不是毫无意识的。
她现在同样有着意识,但她的手好像有了另外一份意识——这份意识来源于手中的断刀。
“准确的来说,这是一把妖刀。”
她听到炼金术士的声音。
“我在和小船辉聊完天后,知晓他口中所说的信息并不可信,便从他宅院的暗格中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你直接切重点行不行?合着拿着刀被控制的人不是你是吧?”
刀暂时停住了,但这并不妨碍映见凶他。但被凶的那人依旧不紧不慢,炼金术士翻着那本旧的泛黄的笔记,道:“你手中握着的刀是小船家的名刀,自从被小船辉的□□父小船宗下失踪之后这把刀便不知去向。而小船宗下失踪的那一次偏偏和阪下武藏有关,你说巧不巧?”
“嗯?巧?什么巧?”
“这次不幸被这把刀结果的生命的唯一‘幸运儿’,就是阪下氏哦。”
映见听懂了他的意思,但还没等她说什么,她的手就开始颤抖起来,准确的来说,是刀开始震颤起来。
如同泣血一般,她乎听到了从刀身之中传来的悲鸣声。那断裂的刀顷刻之间燃烧起了火焰一般的妖气,那愤怒与不甘经由刀柄传达至持刀人的血肉之中,情绪的共鸣带来的是又一轮的乃至灵魂的震颤。
“但他现在已经被你损坏,加之你本身就可以净化污秽。刀中的灵大概很快就消散掉了。”炼金术士道,“如果想要找到根源的话,就好好听听它说的话吧。”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能听它说什……”
余光注视到刀剑反射的寒光,而在那刀剑挥下之时,看到面前刚架着浪人起身的少年,映见瞳孔骤缩。
“我听你说!!!”
那刀剑距离少年的脖颈几乎只有毫米之隔,映见白皙的手上青筋暴露的格外明显。她用尽最大的气力制止了刀的挥下,在确定眼前的少年平安无事后,那种极度紧张下绷紧的肌肉便在顷刻放松下来,就像凝固的血液再度开始流动,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快到了不正常的程度,额角的汗顺着脸庞滑下,她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差一点。’
如果刚刚他没有及时控制住,如果刚刚她没有及时喊出那句话的话,如果小人偶被她伤害了的话……
会怎样呢?
会害怕吗,会讨厌吗……会离开吗?
她所回报的远不及对方给予的万分之一,尽管对方一直在告诉着她的重要性……她也依旧无法去设想任性的结果。
映见的大脑只有一片空白,直到熟悉的声音再度将她的意识拉了回来。
“映见?”
目光再度聚焦之时,眼前的少年紫色的瞳孔微颤,映见以为他是被自己吓到了,刚想去安抚,却看到对方启唇微颤。
“映见……你为什么要哭?”
‘哭?’
映见这才感觉到脸庞的湿润不仅是因为极度紧张流下的汗水,还带着她完全不理解的为何会在这时落下的眼泪。
她感受到了从心脏传来的悲恸,罪恶与痛苦、挣扎与反叛,又像是极寒之地的冰,是如同被掩盖在深渊之下的窒息。
这不是她的情感。
恍惚之中,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唤着她的名字,但她好像入了梦,梦中的她是从来没见过的人。
[“小船大人,我终于打听到了!有一岛上存在着传说中的流晶矿!”]
[“流晶矿?!你说的可是那传说中受到魔神喜爱被赐予祝福的矿石?”]
[“正是!我以为那传说中的东西不会存在,但似乎有冒险家在镰仓岛的遗迹里发现了这种矿石。我出了已经算是极高的价格也没能拿下。”]
[“那流晶矿乃是所有刀匠追逐之物……有了,你随我一同前去。”]
[“嘶,也是。若是让那些大家族知道了,恐怕什么都轮不到我们。那大人,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正如所说的那样,他们二人盛着一叶扁舟历经一天一夜后来到了无人的镰仓岛。等到双脚站在地面时,那种在海上漂泊的无根感才就此消失。]
[“终于到了啊,武藏,你所说的那秘……”]
[他还没有将话说完,就感到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低下头去的时候,看到的是被血染红了的刀。]
[“小船大人,对不起。但我至今无法明白,我明明对您这样忠心耿耿,为何你永远都瞧不起我,只会将我当做好使的奴才使唤。您脾气不佳,我也无法再忍受您的打骂与贬损,这并不是我的错。请您原谅我的无礼,我会将您的刀带回去送回小船家,请您再此长眠。”]
[阪下武藏静静的看着眼前魁梧的男人终究什么音都没发出来,直板地倒了下去。他蹲了下来,刚想取下男人腰旁的太刀,便听到了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