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球明明是我的!”
被拦下来控诉, 鹰宫真树茫然一瞬,他刚才抢错球了吗?
瞥一眼旁边的记分牌,帝光4-0上崎, 他没弄出乌龙球。至于刚才到底是从上崎队员手中抢到的球,还是从白鸟弥手中抢到的球, 说实话, 他并没有注意。
就算真是从队友手里抢到的球,也无所谓吧,反正都进球了。
他垂下眼, 漫不经心地想。
顶多事后被教练不痛不痒地说上几句, 他早就习惯被训斥了。
从很小的时候,他表现出自己不喜欢小汽车和机器人, 而是喜欢把玩偶打扮可爱之后, 他的父亲就开始用厌恶地眼神看着他, 扔掉他所有珍视的玩具。
“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令我感到恶心。”
父亲的眼睛是红色的, 鹰宫真树深深记住了那种红色。那种仿佛透过他看到了谁, 充斥着嫉妒与憎恶,无比冰冷刺眼的红色。
他已经记不清以前的父亲待他如何,每次回忆过往只会想起那双憎恶的眼神。
还是孩子的他不明白父亲眼神含义, 却听懂了语气里的嫌恶, 他被吓坏了, 哭了出来, 父亲却对他的行为更加生气,评价他“像个女孩一样哭哭啼啼”。
那之后,他被要求开始学习打篮球, 头发也必须剃得很短, 因为父亲说“要让他像个男孩子一点”。
鹰宫真树长得高, 运动神经很好,他不排斥打篮球,也不厌恶比同龄人更短的头发,但他不认为这和自己的爱好有冲突。
他只是喜欢欣赏和创造可爱的事物而已。
可是其他人从不这样这样认为,他们总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小学里和他一起打迷你篮球的同学更是喜欢向别人夸大他的喜好,还故意拿一些花哨难看的玩偶来问他:“你是不是喜欢这种?”
无论他怎么回答,最后都会变成被大家嬉笑的话题人物。
那些好事的同学还翻看他的书包,如果翻出某个可爱的挂件或者有装饰的文具,他们就像发现宝藏一样,笑嘻嘻地当众展示。
鹰宫真树发怒过,那些人却只是说:
“只是看看而已,又没拿你的东西。”
“就是就是,这种东西除了你谁会喜欢啊。”
“你应该去和女孩子丢沙包,过家家!”
他把那些人揍了一顿,老师叫了家长,那些孩子的家长过来,又用对他说了类似的话。
“我家孩子又没说错什么,又没偷没抢,你凭什么打人,你家长呢!”
“果然是个不正常的孩子……”
赶过来的母亲抱着他,不断地对这些人赔礼道歉。母亲想给他转学,却被父亲制止了。
父亲认为那所小学很好,甚至给了那些同学一笔钱,让他们“继续监督”鹰宫真树的书包里有没有出现“违禁品”。
得到了的投资和他父亲的支持,学校里的人变得更加变本加厉。
鹰宫真树变得木然,他不再和任何人搞好关系,打篮球只是让父亲觉得他有男子气概的工具,按时参加部活、按量完成训练,都只是为了交差。
至于队友?
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他的眼里从来都没有队友,他不需要那些人的帮助,也不想要那些人帮助,所以他一个人抢球得分。
只要他进球了,他们就会变得无比安静。
甚至看到那些人愤恨又不甘的表情,鹰宫真树还感到一丝快意。
即使是升入没有人认识他的帝光中学里,他也还是和过去一样,从未在赛场上注意过自己的队友,更不在意自己到底有没有抢队友的球。
但是眼前白鸟弥鲜活气怒的表情却让他感到一丝不知所措。
换成别人他可能理都不理,直接路过。
可这是长在他萌点上的白鸟弥。
鹰宫真树沉默片刻,答复道:“对不起,我没注意。”
没注意?!他这么大个人在这里没注意?!
没注意都能把他的球抢走,是在说他出手太慢太弱了吗?
白鸟弥瞪大被怒气渲染明亮的金色双眼,眼底似有水光,像汇聚在一起流动的金色星海。他越想越气,气呼呼的鼓着脸,像一颗不断膨胀随时会爆炸的气球。
鹰宫真树走了个神心想:他生气的样子果然可爱,好像快哭了。
白鸟弥并没有真的哭出来,他比鹰宫真树矮上不少,倔强地仰头看着面前的大个子,挺起胸膛让自己的气势不落下风,吐字清晰信誓旦旦地说。
“我绝对会抢回来!”
一旁休息区里的众人心想:果然是白鸟会说出来的话。
关于被那一球,经验丰富的他们更明白一点。
刚才的情形是白鸟弥一个人就可以拦下对手,确实不需要鹰宫真树出手。两个人夹击一个对手,一般只出现在进攻方强势,防守方没有把握的情况下。
鹰宫真树出手了更稳妥,算不上错,只能说他们没有默契,鹰宫真树也不相信白鸟弥的防守能力。
毕竟是他们几个是第一次组合打比赛,还在磨合,配合不好是可以理解的,大家都是这样慢慢过来的。
他们静观其变,决定再看看,教练也没有为此浪费一次暂停机会。
被鹰宫真树灌了一球,上崎那边也交流了几句,接下来的行动看起来冷静了一些。
他们开始紧迫盯人,由队友互相掩护制造空隙,一名小前锋突入帝光篮下,起跳投篮。
啪——
鹭川清志绕开阻拦他的对手,一个起跳,直接拍掉了这一次投篮。
但篮球落地第一次反弹时,没有被帝光的选手接住,而是被对方盯防雀部拓也的队员抓住机会,直接在三分线起跳投篮。
雀部拓也懒洋洋地站在那里,看起来不打算盖帽。
对手的三分球投了出去,砸在篮板上,没进!
对方的篮下球员想起身补扣,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