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町的某个夜晚,又冷又暗的天空被荧光色的霓虹灯映亮。
用多米诺面具遮住脸颊的红罗宾站在警视厅天台的边缘,就像是一只蝙蝠。
高木涉的心脏像是突然被抓了一下。
即使是在警视厅里,他也是对警察滤镜最重的那一类人。侦探还可以说是警察真空的填充和协助,那么蝙蝠呢?
没有执照的义警,公安在阴暗地带的协助人。
——他把蝙蝠引入这套早已成熟的系统当中,是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吗?
高木涉没有找到答案。
“住吉会已经被东京都公安委员会挂上了指定暴力团的标签,居民以后也可以安心了。”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小侦探面具后面那双钴蓝色的眼睛。问题和他的态度同样尖锐。
“田中警视长主动请辞了。这件事,是不是和你们有关?”
就像公安做事不会告诉警视厅一样,蝙蝠侠每天晚上出门都干了什么,也不会给罗宾汇报。
——关于东京警视厅内部的事情,工藤新一还真不知道。
不过他是声名远扬的侦探。只要稍微推理一下,为什么那位田中警视长要在前途一片大好的情况下请辞?无外乎牵扯进了更要命的事情里。
比如说收受贿赂,而且还被都市传说中的吸血鬼义警抓个正着。
“我只是个侦探。”
推理出了琴酒的行动逻辑,工藤新一轻轻地把问题推了回去。
“其他的事情,不是应该你们警察来管吗?”
高木涉愣了一下,随后慢慢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知道了,工藤君。”
“是红罗宾。”
戴着多米诺面具的少年侦探纠正道。对他们这种夜间出行的义警来说,身份泄露可不是小事:
“我听说,你们搜查一课每年的1月6号都能收到一封奇怪的传真……”
“上面是大大的阿拉伯数字,三年前是3,两年前是2,一年前是1。”
高木涉回忆了一会,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东京这么多人,总局哪天没接到过几个恶作剧电话。整个警视厅,估计也找不出几个认真对待它的警察。
“这应该是一个炸°弹狂在倒数。”
工藤新一微微低着头,神情被面具的阴影遮住,看不分明。
“四年前,萩原警官在拆除已经停止计时的炸°弹时因为犯人的报复而殉职。给警视厅寄传真示威应该也和这件事有关。”
“我马上去报告目暮警部!”
高木涉把记录的薄本一合,就要转身冲下天台。
“等等!”
红罗宾提高了音量,立刻让高木涉站住了脚步:
“这件事由我们接手了!警视厅装作不知道就好!”
萩原研二的案件中,有两个犯人。其中一人意外死亡,活下来的同伴就把账算到了警察们的头上。
——直白地说,他就是冲着警察的性命来的。
搜查一课的警官们,都是兢兢业业的好人,决不能死在这种人的手里!
工藤新一咬紧了牙。
“如果是工藤君的话,一定能顺利地把事件解决的吧。”
高木涉看着红罗宾遮掩在面具下的神情,他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这是针对警方的复仇。对象是他们搜查一课。
凭心而论,他对这个少年侦探绝不缺少信任。高木涉知道如果想保住性命的话,把案件交给他们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工藤君你不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吗?”
高木涉紧紧抓着手里的记录本,终于下定了决心:
“——在爆炸案上,我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工藤新一没有答话。晦暗的天色遮住了他制服上的颜色,当这个少年沉默不语的时候,他的身上已经映射出了蝙蝠侠的影子。
高木涉侧过脸,下意识地不再看向红罗宾的方向。或许是因为黑暗骑士的传说,或许是因为他确实有一小点恐惧。
“……所以,可能也需要你们的配合。”
年轻警官转过了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原本就站在天台边缘上的红罗宾就像一道影子一样无声地消失了。
好吧。
他想。
蝙蝠们向来如此。
工藤新一荡过一栋栋的高层,隐约的怒火在他的心中燃烧,作为最优秀的侦探,他不需要警方的配合。
像萩原警官一样的牺牲,以后再也不要出现了。
——他要亲手抓住犯人。告诉他生命的重量,用爆炸的方式来报虚无缥缈的血仇,工藤新一永远、永远也无法给予理解。
只要想要以红罗宾的身份展开调查,那么就绕不开蝙蝠洞真正的主人,杀手与义警一体两面的蝙蝠侠。
琴酒站在灯光的边缘,翻动着工藤新一送上来的纸质资料。他身上带着一种疲惫而无声的东西,来源于组织无止境的怀疑和警惕。
自从神奇女侠在电视中出现,组织逐渐逼迫得越来越紧。那位先生坚信出现在那张模糊照片中的一定是失踪已久的唐娜·特洛伊。
——雪莉可以用工藤新一半个月的咖啡做保证,那是谁都不会是唐娜。她可以亲自给她开出不在场证明。
但这不是可以送到Boss桌前的理由。
作为情报组的新秀成员,宫野志保第一次体会到了加班到天昏地暗是什么滋味。意式咖啡的消耗速率一度和又是侦探义警又是好学生的工藤重合。
“我没有给你充当哆啦A梦的时间。想要资料自己去查。”
雪莉十分不讲情面地提前掐断了来自蝙蝠洞的通讯。
好吧。神谕这边是没办法了。红罗宾看向琴酒,实际上他也不是那么空闲。
伏特加的监视比以前更加宽松了。这让黑泽阵有机会偶尔回到蝙蝠洞,甚至抽出时间巡查道路。不过工藤最好也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惟一真正有空的只有守法市民红罗宾。
工藤新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