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是稀血中的稀血,血液的气味让已经饿了许久的鬼王都不自觉吞咽口水。不死川实弥正是发现了这一点,才多次挥刀霍霍朝自己。
时透有一郎坚决不撒手:“不,你不能!身上多少口子自己心里没数?又中了毒,再不老实去治疗你明天就要跟我一起去三途川!”
“无一郎,你在干什么无一郎?还不快过来帮我?”
不死川实弥眼睁睁的看着面对哥哥的时候,就毫无底线和原则可言的霞柱立刻冲过来,然后和有一郎一人一边,直接抬走了自己。
“……”
陆压对这场很快结束的争端不发表言论,他背着手,肩膀上站着一只雪白雪白的小鸟,整个人看上去轻轻快快的。
风里来雨里去,这么长时间近距离接触恶鬼,对于恶鬼身上自带的腥臭味,他居然已经可以面色如常的无视掉了……还真是一点都不想养成的习惯啊,对于小鸟的鼻子来说真是一种折磨。
但是他心里还记挂这产屋敷耀哉说回去请他吃寿喜锅,以及即将快要落成的神社。一想到这些,好像面前这个丑出生天的鬼王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小太子揣着手,那双金色的瞳孔注视着无惨。
鬼舞辻无惨在刚才的追逐战斗之中,已经甩掉了身上阻碍行动的和服与头上累赘的珠花。他解放了自己的形态,身上仅仅只剩下几条布条,说是赤身裸体也不为过。
他的四肢与躯体上裂开了长长的,好几张露着森森尖牙的嘴,甚至有长长的舌头从里面伸出来。那具身体浑身浴血,身上是大大小小或深或浅的伤口。
围攻他的柱没有一个留手,刀刀冲着要他命去。
无惨一头黑色的头发散乱下来,他微微喘息着看着,警惕的站在角落中,惊惧的看着渐渐逼近的神明。
在场的几个柱终于暂时停下了攻势,他们的目光或者落在陆压上,或者落在鬼王上。
这是无惨第二次与陆压对视,上一次还是在上弦之六被杀死的时候,那隔着鬼血的遥遥一望。
如今,他终于真正意义上的亲眼见到了。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金,璀璨的金。如同正午炙热的太阳一般耀眼,在微暗的无限城中,仿佛闪烁着流光。
那双眼睛所透露出来的意味很熟悉,带着轻蔑与不屑,就像是神明在注视一只不自量力、妄图抵抗山岳的蝼蚁。
——他曾经也是这样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人类的,如今这样类似的眼神也在注视他。
陆压低垂着头,他的个头很高,比无惨还要高。他与恶鬼还有一小段距离,但是足以让无惨看清他的脸。
脸上还带着少年气的神明笑吟吟的,道:“真是天道好轮回啊,是不是,无惨?”
这一幕在无惨的眼中无疑叠加了一百层的阴间滤镜,比索命的鬼差还要可怕。他能够掌控所有恶鬼的情况,所以也同样非常清楚,面前这个神明的实力究竟到了一种怎样可怕的程度。
无法反抗,不是对手。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无惨微微仰起头,几乎是在质问的道,“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我吃几个又会怎么样呢?风沙,海啸,和种各样的天灾不是也会带走人类的性命吗?把我当作天灾不就好了吗?”
陆压伸出双手,象征性的给他鼓了掌:“说的非常好,鬼王先生。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回答你好了。请听好:我就是这个世界特意请来索你鬼命的天灾。”
“无惨,你大限将至了。”
“为什么你要站在人类的那一边呢?”鬼舞辻无惨的脸微微扭曲起来,“明明你也不是人类,明明你从来都不是。为什么你要为他们伸张正义?你是神明对吧,那么,你难当不应该理解我想要活下去的心情吗?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我更加热爱生命的人了。”
陆压已经不想废话了,他不想和鬼王对于生命哲学这个究极命题进行什么深度探讨。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鬼王本鬼造的孽能让地狱连续不间断加班数年,地狱里的公务员们想必早就为他准备好了全套折磨大餐。
相比之下,反而是二维有点啼笑皆非的道:“讲个笑话,鬼王热爱生命。”
悲鸣屿行冥转动着佛珠,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流出眼泪:“多么……可悲的生物啊。”
其他几个柱对于无惨的发言都是抽了抽脸部肌肉,听了二维的话之后,无不在内心腹诽这究竟是什么限制级地狱笑话。鬼王要是热爱生命,他们今天就从这座无限城跳下去。
陆压从袖子中,又掏出了长长的,金灿灿的捆仙索。
二维扑闪着翅膀,淡声道:“鬼舞辻无惨。”
这一声姓名,仿佛是来自天地的审判。
鬼王的瞳孔因为恐惧而震颤,二维视若无睹,继续道:
“以歪门邪道之法苟活于世,残害生灵,扰乱人间,干扰因果。徒造杀孽无数,诱人以鬼至于血亲相残……”
穷途末路的鬼王终于在沉重的威压之下发出了最后一声怒吼,无数带着倒刺的触手冲向黑衣的少年神明。
陆压头也不抬,连看都不看一眼,继续摆弄着手中的捆仙索。
刹那之间,刀光剑影纷至沓来,距离不远的几个柱比任何时候都要迅速,截然不同的各种呼吸剑术配合默契、分工明确,眨眼之间将所有触手斩断。没有任何属于鬼王的攻击能在此刻靠近陆压。
神明放开了手。
捆仙索附着了他的灵力,深深的扎入了鬼王的血肉之中,鬼血飞溅。
无惨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那条长长的,来自神明的绳索仿佛具有生命一般,将他五花大绑,死死钳制。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故技重施——当年在继国缘一刀下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