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雪莉说难不难, 说简单也不简单——只要能过了琴酒那关。
“我明天可以邀请雪莉一起喝咖啡吗?”
神津真司在电话中认真询问。
他是一个会选择性地忽略某些不值得放在心上的小插曲的人,所以即使在前一天的聊天过后,琴酒甚至不愿意开车顺路送他回家, 但是他今天仍然能够毫无心理压力地主动拨通琴酒的电话。
神津真司觉得琴酒的思维模式和他差不多, 毕竟琴酒这一次也流畅地接通了他的电话, 而不是直接选择拒接。
——虽然接通后电话那头毫无声响。
“喂?琴酒?你还在听吗?”
“我明天可以邀请雪莉一起喝咖啡吗?”他又问了一次。
神津真司等了一会儿, 电话没有被挂断,却也没有给出任何答复。
“不说话的话,那我就当作你默认了?”
嘟———
“……挂断了?”
神津真司看着微亮的电子屏幕, 食指指腹敲了敲手机后壳, 很快便又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
【我明天去哪里接雪莉? ——神津】
他觉得这个时候再重播电话过去,以他对琴酒的了解,会得到的结果只有被拒接, 但是这个问题又十分关键,于是他干脆发了条短信。
虽然短信发送状态上显示已送达, 但是这条短信就仿佛石沉大海了一般,直到十分钟后,琴酒依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不过神津真司对此并不感到焦躁。
他没做什么催促的举动,只是就这样草草收起了手机。
既然琴酒刚刚在电话中没有直言拒绝,那就代表着琴酒对此并不反对, 或者说,就算琴酒持有反对态度, 却也并不会因此做什么阻拦。
琴酒会给出答复那只是时间问题,而他恰巧又是个有耐心的人。
和琴酒的联络暂且告一段落, 神津真司走出房间, 礼貌地敲响了旁边那间客卧的房门。
房门被从内开出了一道缝隙, 露出一双淡漠的眼睛。
“苏格兰先生。”
“说。”那人似乎连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虽然这是在他的家里,但是神津真司并不觉得苏格兰威士忌的反应有什么问题,他是一个注重隐私的人,所以相应的,他也愿意尊重他人的隐私。
设身处地地去想,如果是他自己站在苏格兰威士忌的立场,那他也会觉得对方的行为相当莫名其妙且失礼。
为了营造出苏格兰威士忌在这栋房子里的处境其实十分被动的表象,在向苏格兰威士忌提出合照请求前,他仅仅犹豫了一次洗漱的时间,便决定要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隐瞒下来。
如果真的提前把他的目的和计划告诉对方,其一,苏格兰威士忌未必会配合;其次,苏格兰威士忌给出的反应未必能说服琴酒。
琴酒较起真来的时候,那真是无论说什么都不管用,苏格兰威士忌今天表现出的那种天然流露的震惊反而看起来更有说服力。
他今早特意让伏特加直接用自己的手机拍照的用意也非常明显,左右不过是方便琴酒能拿到那张照片罢了。
琴酒也一定能猜到他的这个小心思,毕竟他对此毫未掩饰,但是谁又能质疑他保下苏格兰威士忌的这份私心究竟源自何处呢?
“打扰了。”神津真司微笑道:“苏格兰先生,我又需要你的配合了。”
诸伏景光皱眉,抵在门板上的力道丝毫未松,只从门缝内露出半张蒙在阴影中的脸,冷冷道:“什么事?”
神津真司脸上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认真地吐出两个字:“拍照。”
“等等,别关——”
随着“砰”的一声,神津真司眨了眨眼,与面前紧闭的门板面面相觑。
他再次抬手敲响的身前的那扇房门。
两分钟后,客卧里,神津真司第二次义正辞严地保证道:“这次真的就是拍照,绝对没有其他附加条件!”
正在脱衣服的苏格兰威士忌动作一顿,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本就不太好看的面色再度沉了几分。
察觉到气氛愈发僵硬的神津真司摸了摸鼻子,他看着这个自己平常甚少涉足的房间,视线一顿,转身走到窗边,将房间内的窗帘拉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
身后猝不及防拔高的声音吓了他一跳,神津真司的手本能地按照预定的轨迹将最后一块窗帘完全拉上,窗帘的遮光性很不错,房间内霎时昏暗下来。
“我应该是在拉窗帘……吧?”
对方异常激动的反应让神津真司诡异地对自己刚刚做的事情产生了一丝怀疑,他看了看苏格兰威士忌,又扭头看了看身边的窗帘,语气笃定起来,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我在拉窗帘啊。”
苏格兰威士忌的上衣已经脱掉了,露出衣物下层层叠叠缠绕着的绷带,乍一眼望过去,没看清楚时会误以为那是另外一件白色的短衫。
神津真司重新提起脚步准备回到原处,他的脚甚至还没来得及落地,不远处的苏格兰威士忌突然浑身警惕地退后了半步。
神津真司:?
神津真司从那充斥着警惕性的半步中联想起了早晨见到伏特加时的苏格兰威士忌,他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人大脑中本就从未松弛过的神经猝然绷紧到极致的画面,但是他当时正在与伏特加交谈,无法分出过多的注意力,于是只好先拍了拍身旁那人的手背,希望对方能放松下来。
清晨时还可以理解为那是对伏特加的警惕,那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怎么了吗?苏格兰先生。”他关心地问道。
他继续向苏格兰威士忌的方向走去,在他稍顿在半空中的脚重新落在地板上的那一刻,苏格兰威士忌再度退后了半步。
神津真司一头雾水地绕过浑身写满警惕的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