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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耳后过热的吐息,让少年的鸡皮疙瘩都顺着爬上背脊,偏偏此时他的精力已经完全用干净,明明知道站在身后的人那种赞叹的语气是在说调-戏恶魔的话,他也没法反驳。
少年近无力地要滑倒下去,双足落在那人的两边脚踝上,被修-长结实的手臂半捞在怀中,已然快眼睛闭合,只勉强支撑意识。
而就在这时候,电梯停在了一楼,少年感觉禁锢着自己的腰的臂松开了,临离开前还体贴地将他靠在了侧墙上。
他半扶着电梯的金属面,然后看到一道手电的光束向他扫过来。
而同样地,他也看见了那个急匆匆赶来,神情焦虑又沉郁的身影。
——宿逸。
眼瞳映出这张隽冷的面孔,小恶魔终于放任自己的意识陷入完全的黑暗。
……
醒来的时候,少年发现自己正趴伏在宿逸的床被上。
熟悉的清冷气息让他无意识间在枕头上蹭了蹭,然后床边坐着等待的宿逸起身。
少年一看到他,大颗大颗的泪滴就不自觉顺着面颊滑落了下来。
“宿逸!”
他其实不是只爱哭的小恶魔,但今天连续遭遇的事情实在让他委屈过头了。
见他哭,宿逸沉默了一会儿,将少年揽进了臂弯里。
而这似乎让少年哭得更凶了,连他身前的衬衫都打湿了一大片,直到终于重新哭累后,逐渐化成断续的抽咽。
抽咽着,小恶魔想起什么,开始惊慌,语无伦次断续地倾诉了许多,接着就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身。
结果是被宿逸托着腿弯打横抱了起来,两人去了浴室。
小恶魔也顾不上害羞了,将衣服完全上卷了起来,宿逸耐心地替他调整水温到温热,然后依言对着腹部心型带翼的纹路开始冲洗。
小恶魔紧张至极地一眨不眨盯着,直到看到那黑色的纹路开始模糊,才真正慢慢舒了口气,一直随之紧绷的少年躯体此刻塌了下去。
宿逸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不过若是这个心型纹身没有被冲洗掉,他应会隔天直接把始作俑者埋了。
少年心中大石落下,快滑落进浴缸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小动物似的的痛呼,这时候,才后知后觉面红起来。
小恶魔身上的衣服完全湿透了,但是是在宿逸面前,他除了红眸慌乱地眨了眨,没有手忙脚乱地试图去遮。
宿逸也只是扫了眼干净泛粉的小腹皮肤,确认最后一点颜料都掉了,就把少年扶靠在浴缸壁上靠稳之后,转身取了浴巾。
大浴巾能将少年完全包裹,少年配合地在里面褪掉了湿衣服,在柔软的浴巾中间一点点蹭干净了身上的湿气之后,甩了甩同样沾湿了一点的头发。
小恶魔甩毛落了一点水滴到旁边清隽颀长的身影身上,但宿逸没什么反应,只是在少年裹在大浴巾里将换洗的衣服换好后,帮忙用毛巾擦了擦发尾。
这么乖乖地在原处站着让他给他擦头发,更像小动物了。
少年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的叙述中,关于“小宠物”的那部分,或许并非无稽之谈,但对象是除了他以外的人,他可能会不择手段地将所属权夺回来。
夺回来之后……夺回之后他会怎么做,宿逸现在并没有具体的想法。
因为少年真的很乖,没有必要用其他的手段。
少年自己擦干,只有在绕到身后皮肤的时候会迟疑着减缓一点。
宿逸已经知道小恶魔接着遇到了什么事,那人现在已不在住所。
在小恶魔醒来前,站于门口远远望了一眼。
薄家确实家规甚严,不过薄先生自小坐不垂堂,并未领过家法,倒是其自小性格顽劣的兄长隔三差五要受一顿戒尺。
宿逸虽然之前听过这位长辈的行事,但他并不曾做过出格的举动,也没兴趣,未想到今天少年会在自己没能看顾的时候撞到枪-口上。
即使他在听回教室的一个学生迟疑着说起少年状况的不对时,已经立刻请假往住所赶,但仍旧没赶得及。
——那个异常。
灯光全黑,但是电梯还能工作,将少年一起关在封闭空间里,除了蓄意,没有其他解释。
天知道他看见苍白虚软,将近昏迷的少年来说,手臂都在微颤。
他在那一时刻,厌恶自己对少年早晨的处境一无所知,只做了自身私心想做的事,明明自己对焦子赫根性的恶劣早有所察,最后半日,他必定会抓住机会做最过分的恶作剧。
厌恶那位长辈,定论重罚,导致原本惶惶不安寻求庇护的少年惊惶加伤,失去对庇护住所的信任,而其甚至本就不会听少年的辩解。
厌恶那个卑鄙,只凭欲-望行事的异常者,利用少年无力的状态,趁火打劫,做本该他来做的事……将快晕倒的少年揽在怀中,给予伤处抚-慰。
而那家伙用一种最卑劣下-流的形式这样做了。
一瞬间,除了极其强烈到尖锐的心疼之后,如潮水般的自厌,他厌淹没了他。
从以前开始,他以为自己没有剧烈变化的心绪。
幼年期宿逸的身体天生不足虚弱,医生告知父母尽量少引起他过强的情绪起伏。
而在规划性的锻炼后,那种不足逐渐随着生命体征回复正常消失,习惯却依旧保留了下来。
宿逸阖了阖眼。
再之后即是少年醒来埋在他怀里哭湿了衣服的时候。
想吻他红眸滚落的泪水,想低声哄他,告诉他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会将他带回身边,却发现自己似乎没法表现出来。
愚拙。
少年本来想躺下,又不敢,于是再次变成了趴着。趴着之后,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那双莓色的红眸慢吞吞眨了眨,看向他。
少年本来想自己需不需要补今天的作业,接着想起之前自己抽咽着哭泣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