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处同一空间的三个人里,唯一淡定自若的琴酒摸着那道疤痕,冷着脸转头冲站在门口的安室透道,“滚出去。”
这声命令终于让门口那人宕机的大脑重新连上了电路。
你们、这是在、基地里、干什么、啊?!
安室透扶着门把,瞳孔地震。
他死死捏着把手,力气大到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才抑制住自己脸上快要扭曲的表情和转身关门就走的冲动。
冷静!冷静一点啊!
看着沙发上那两人称得上没什么波澜的表情,安室透使劲咬了自己下唇一口,才用疼痛从混乱的大脑里拽出了几分理智。
他记得之前哥伦白是和莱伊那家伙......这就换人了吗?!不对,离那事儿也过了两年了,另外找一个倒也情有可原。
但是他们两个被撞破这种场面怎么都没什么其他反应?!尤其是琴酒,淡定的过分了吧,跟料到会有人来一样......
等等!
他又咬了自己舌尖一下,勉强让理智归笼。
对,像料到会有人来一样,而且门也没锁!这两个是那种会忘记锁门的人吗,显然不是。
那这又是什么目的,为了让别人看见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还是试探自己的反应......哪个理由看上去都不合理啊!
不管他们是有目的还是真的是不小心被撞破,对于几乎不存在道德感这种东西的组织内部,如果自己反而因为撞见这种场面反应激烈才显得奇怪。
简直像黑羊群里混进一只白的一样惹人注意。
打定主意后,安室透几乎拼劲自己所有的自控力才压下其他情绪。他反手合上门,随意地靠在门上,双手抱胸,脸上浮起戏谑的笑来。
“哈,你不来执行任务,就是为了......”
说着,他用饱含深意的眼神扫了一眼沙发上两人的姿势,意思不言而喻。
......这家伙在门边靠着是什么意思?!
池川奈咬了咬牙,把自己的手腕从琴酒的压制下挣脱出来,然后恶狠狠地拽开了对方还按在自己伤疤上的手,“起来!”
刚才进门的时候光顾着看论坛,忘记锁门了!估计那个时候琴酒这家伙也满脑子想着怎么对自己严刑逼供,没顾上锁门的事情。
谁能想到会有人刚好这个时候推门啊!
“抱歉打扰——”安室透挑起一边眉毛,用手敲了敲身后的门板,故意拖长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歉意,十分阴阳怪气。
他看着两人的姿势,又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口气,使劲握紧门把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一些。
“不过关于这次任务的事,哥伦白......你是想先谈完再继续干你的事,还是等你们结束了再谈。”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眼琴酒,努力揣摩了一会儿一个没什么道德枷锁的组织成员应该是什么态度后,继续向黑发那人道,“他如果很快的话,介意我坐沙发上等吗?”
“波本,你该小心你的舌头。”琴酒冷哼了一声,终于直起身子,没再将人压在沙发上。
什么叫坐沙发上等......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池川奈坐起身来,用自由的那只手拢了拢自己本就有些宽松的外衫,挡住胸口大片的皮肤,又隐晦地转头瞥了一眼离沙发只有两米的床,因为对方那句话惊讶地挑了挑眉毛。
波本尺度这么大吗,不愧是精通horap的家伙......
他低咳了一声,努力压下刚才想到的奇怪画面,维持着表面上的安然自若,对着安室透道,“到底什么事?”
“任务。”被问及的人变得严肃了些,额发扫下来略微挡住眼睛,将他的表情略微挡住。
“那个家伙出尔反尔,临时变了主意,说要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我和他约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后天上午,在朝露酒庄。希望你这位负责人,能准时到。”
安室透故意在‘负责人’三个字上咬了重音,说话间靠着额发的掩饰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坐在沙发上那人。
“出尔反尔?”
被任务转移开了大半注意力,池川奈略微眯起的眼睛在阴影下闪过一道流光,手指在沙发表面上敲了两下,“我记得他做的就是酒庄的生意。”
略微回想了一下交易对象的资料,安室透给出了肯定答复。
“那就断了他的资金链。靠组织把生意做大了就想收手,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想后天见面时,这位的态度会好上不少。”
他垂着眼睛想了想,下意识伸手想拿自己的手机,这时才想起来手机刚才已经被琴酒扔到了不知道哪儿的地毯上。
“手机。”池川奈皱着眉头,转头冲琴酒伸手,示意谁扔的谁去捡。
琴酒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扔了过去。
也行......要是真去捡自己那个手机的话,这个距离他们俩还得手牵手在波本的眼皮子底下一起离开沙发。
想到那个场面池川奈就牙酸,他拿过对方的手机,划开屏幕给现在正往别墅那边送文件和行李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交代事情时,他随意换了个姿势,一声很轻巧的铃铛声随着他的动作一并传来。
安室透下意识顺着声源看去,池川奈抬腿间衣物下摆随着重力向下方滑落,衣料间露出了一截很有骨感的脚腕,上面松松环着一个缀了铃铛的银镯,刚才的声音显然是从这里传来的。
“后天上午10点,希望你这次不要又有什么......临时安排。”安室透顿了一下,很快移开视线,这一移,就移到了池川奈和琴酒交叠在一起放在身侧的手上。
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他又诡异的沉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