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因为市场行情变动,或者一些不可抗的意外因素,诸如恶劣天气之类的原因,导致执政府邸商队蒙受损失,帕拉丁都不会如此恼火,有赚有赔是正常的市场规律。
但阿宝这种行为,是彻头彻尾的算计,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算准了就是要挖坑让人栽进去!
更可恨的是,阿宝还故意在和奇诺会面时才披露这件事,一点反应的余地都不给,这让帕拉丁极度愤怒。
这不仅仅是在奇诺面前丢脸的问题。
执政府邸商队,奇诺向来是全权托付给他,自己几乎不会过问,这是一种肯定与信任。
而他现在掉进阿宝的坑里,就算从主观上说不是他的错,可因此造成的损失是无法忽视的。
如果就这么被阿宝坑了,他在奇诺眼中的形象必然一落千丈,手中的权力都有可能被回收,到时候升上来多快,跌下去就多惨,他绝对无法接受这种事!
帕拉丁怒气上头,几近失去理智,握紧拳头说:“申请审判所介入是吧?行啊!那就让他们立案调查!我就不信了,你做这么卑劣的事,还能逃过法典的制裁?!”
“朋友,既然你的态度如此无礼,我还有什么可说的?”阿宝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对奇诺行了个礼,“告辞,奇诺执政官,很遗憾你我的初次会面如此不悦。我现在去准备递交给审判所的材料,到时候我们开庭见。”
“帕拉丁。”就在双方不欢而散时,奇诺突然出声,他看着帕拉丁的侧脸,面无表情说,“你为什么要撒谎?”
帕拉丁身躯一震,还没回暖的手脚又凉了几分,喃喃颤声道:“大人?...”
“你自己能力不足,谈不到我要的价格,和对方签了一份天价合同,现在又事后反悔,反咬我的客人一口。”奇诺将那份缺少公章的无效合同揉成纸团,扔到帕拉丁身上,“还想去审判所?觉得自己不够丢脸是吗?”
奇诺的话就像一盆凉水,不仅浇灭了帕拉丁上头的怒火,连心都被浇凉了。
是啊...去审判所有什么用...
现在阿宝拿着唯一一份公章俱全的合同,可谓“证据确凿”。
而自己这边拿不出一份有效合同,也拿不出任何能证明阿宝使诈的证据,去了审判所只有一张嘴,口说无凭,审判官可不是靠嘴判案的。
对方有证据,自己没证据,必定是自己败诉。
现在,事情的影响还只局限在会客厅内,外界并不知道。
如果闹到审判所,把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到时候又拿不出实质性证据,毫无悬念败诉,不仅自己个人名誉受损,执政府邸商队的记录上也会留下一桩失败诉讼,不知要被多少人暗中嘲笑。
而且,阿宝主动提出对簿公堂,说明他胸有成竹,早就提前准备好了下一步行动,滴水不漏,甚至有可能藏着什么后手,到时候不仅让执政府邸商队败诉,还要求索赔什么的,损失只会进一步扩大...
但这口气...就要这么咽下去吗...
真憋屈...
帕拉丁捏紧拳头站在原地,牙齿紧紧咬着。
奇诺有一下没一下往茶里加方糖,拿茶勺缓缓搅动,搅到后面糖分都已经饱和,杯子里一大半都是糊化糖精,他注视着茶水淡淡地说:“做生意要讲信用,更要有契约精神,签好的合同绝不能反悔,所以你为什么要撒谎?”
“又或者说,是我误会你了?事实真像你说的那样,是我的客人暗中使诈坑害你?”奇诺抬起茶杯,将那杯几乎糊化的糖茶一饮而尽,神情也变得愈发冰冷,“到底是哪种情况?你老实告诉我,我会为你做主的。”
阿宝悠闲地站在原地,笑眯眯地看着帕拉丁,和奇诺一同等待帕拉丁的回答。
与此同时,妮蔻和卢戈已经暗中将手探到腰侧附近,胡山戎也停止咀嚼树枝,冷眼盯着二人。
大家都在等撕破脸皮的那一刻。
在双方的压力下,身处旋涡中心的帕拉丁就像大海上的一叶孤舟,被卷得扑腾无力,摇摇欲坠。
奇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知道阿宝使了诈,心里跟明镜似的,但他也清楚对簿公堂没有任何胜算,所以打算“私了”。
嘴上说是“会为你做主”,但奇诺要想动手早动手了,之所以迟迟没动手,其实就是变相逼他认罪,硬着头皮把这口黑锅背下来。
仇敌就在面前,自己明明是受害者,现在却要去向加害者认罪,世间最憋屈的事不过如此...
名誉与尊严,让步和忍辱...帕拉丁咬紧牙关,拳头关节因过度紧绷而发白。
室内无比寂静,甚至能听到关节作响的声音。
就在气氛即将降至冰点时,帕拉丁缓缓松开拳头,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几岁,目光中满是无力和疲倦,声音嘶哑:“是我撒谎了...”
阿宝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随即关切地迎了上来:“我的老朋友,你为什么要撒谎?我们当时明明谈得那么愉悦。”
奇诺:“说吧,为什么撒谎?”
帕拉丁低着头,脸上肌肉一抽一抽,沉声说:“因为...我能力不足...没有把握好市场行情...我和阿宝先生签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