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往常,如果安因为什么事情哭了,文森一定会抱住她柔声安慰,但这一次,文森却是像雕像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文森?...”安带着哭腔轻声呼唤。
走廊尽头,在侍卫们的陪同下,叶凌辰、莫泰、以及数名昨晚参加酒宴在此留宿的贵族走了过来。
安用力抹去眼泪,怨怒地指着叶凌辰:“莫泰大人,您是薄暮城审判官,我现在要向审判所提起诉讼,我要告他!”
莫泰淡淡地问:“你要告他什么?”
安咬牙切齿说:“他昨晚趁我醉酒...侵...侵...”
安这种观念保守的女孩,平时露个胳膊都不好意思,不小心碰到陌生男人的手都会脸红,像昨晚那种莫大的耻辱,她几乎难以开口。
但最终,为了让人渣得到制裁,她还是逼着自己把话说了出来:“他趁我醉酒,侵犯我的身体...”
叶凌辰脸都涨红了,一幅百口莫辩的神情,不停喊冤:“冤枉,姑娘,这真是冤枉!我昨天喝得烂醉,早早就回房睡了,谁知道醒来以后身边突然多了个人?你别是自己爬上来的吧!”
“你怎么能这么胡说!”叶凌辰颠倒黑白,安都快崩溃了,她哭诉道,“莫泰大人,我要告他,请您为我立案吧!”
莫泰的态度依旧不温不火,淡淡地问:“起诉别人需要有足够的证据,你有证据证明叶公子侵犯了你吗?”
“证据...有!我...我身上有他的...”安说到这里突然怔住了,她下意识看向自己身上干净的衣服,以及那些已经被香皂搓到发红的皮肤,不管原先沾着什么,都已经在刚才洗澡时被冲掉了。
安的双眼左右飘忽,似乎想起了什么,疾声说:“床单,被子,房间里那些东西肯定有沾...”
她话还没说完,走廊尽头那间对她来说宛如噩梦的房间打开了,仆人们带着使用过的清洁工具走了出来,对莫泰颔首说:“大人,房间已经打扫干净了。”
莫泰点了点头,随意一挥手,让仆人们离去。
安呆滞地看着莫泰,终于是意识到了什么,嘴唇哆嗦着说:“你们是一伙的...你故意叫我去洗澡,然后叫仆人打扫房间...你帮他毁灭证据...”
莫泰板起脸,语气颇为严肃:“你想清楚再说话。一时的言语冒犯,我不跟你计较,像你现在这样公然污蔑,如果是在正式场合,是要负责任的。”
安的眼泪漱漱而下,她不知所措地抓着文森的胳膊,泣不成声:“文森...你昨天也在场...我后来失踪了对不对?...你是不是来找过我,是不是...”
“文森。”莫泰出声打断了安,漫不经心地说,“收纳处那边应该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吧?你刚上任副管事,可不要第一天就误工哦。”
“是,大人...”文森默默挣脱安的手,向走廊拐角走去,就像与过去割断了关系,从始至终没有回头看安一眼,也不知是不想,还是不敢。
直到文森消失在视线中,安恍然回过神,这才意识到那个男人已经变了,不管莫泰这些人用了什么手段,文森已经不是曾经爱她的那个未婚夫了...
安愿意和文森订婚,说明她已经准备好将自己往后几十年的人生全部托付他,所有对生活的展望和精神支柱都依托在他身上。
安从未想过,人居然可以变得这么快,昨天文森还吃着她送来的生日蛋糕,和她甜言蜜语,今天就能翻脸不认人,仿佛这两年相处的一切全都是虚妄。
巨大的落差感直接击溃了安的心防,她就像被抽掉了脊梁骨,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双眼失焦。
“咳。”莫泰轻咳一声,露出友好的神情,柔声说,“安小姐,我觉得你和叶公子之间可能有一些误会。这种误会在审判官府邸发生,我作为府邸的主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样吧,我赔安小姐一笔钱,大家心里消除这些误会,当作无事发生,如何?”
旁边的侍卫早有准备,直接给安递上一个钱袋,从厚度和缝口里闪耀的金光看,大概有50枚金月,是普通人不吃不喝奋斗一辈子也得不到的财富。
面对递到面前的钱袋子,纵使里面金光闪耀,安仍旧用力将其打翻,歇斯底里地喊着:“我不要你们的钱!!!”
被叶凌辰醉酒夺走第一次、审判官公然帮助毁灭证据、未婚夫文森也弃她而去...安这样年轻的女孩涉世未深,心里本就脆弱,这些事随便来一件都足以让她崩溃,更别提是一夜之间全部压过来。
安流着眼泪,用愤恨的目光注视着莫泰和叶凌辰,声嘶力竭地说:“你们一定会有报应!我要去揭发你们,谁都别想跑!”
脸皮都已经撕破成这样了,莫泰也不想继续陪她演戏,脸上露出讥讽的冷笑:“你要去找谁揭发?我是薄暮城审判官,城内所有案件受理与否,如何判决,全由我做主,就是执政官奇诺·凡·海尔辛都没权力在这方面干预我,你要和我斗?”
安咬牙切齿说:“监察官大人会为我主持公道!”
莫泰听后冷声一笑,笑话安的天真。
八职之一的「监察官」对平级官吏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