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现在,以后万一有了呢?”浮南背过身去,“人界的姑娘,与魔域的姑娘,很不一样。”
“跟姑娘有什么关系?”阿凇果然没明白。
“我说着玩的。”浮南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浮南送走了阿凇,她关上门,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
在听到郁洲的话之后,她不知为何,就有些心神不宁了,“孟宁”这两个字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魔力。
她只当自己想太多,洗了澡便躺到床上去了。
阿凇离开之后,他抽出自己怀中的白帕,将自己的掌心按紧了,还是有丝丝点点的血迹渗出来。
仅仅是几日,现在的他竟比当初中紫冥蝶毒的时候更加脆弱了,满身力量虽还未散去,但幽冥之体已经要崩塌。
他离浮南远了些,看着天上的月亮,心中默念了很多遍薛亡,每念一次这个名字,就仿佛有冰冷的刀剑往他心上扎一刀,许久,他黑瞳中涌动的情潮才退去,幽冥之体再次重塑,他手上的伤随之弥合。
阿凇兀自走进黑暗中。
再之后,生活照常。
魔域上层剩下的魔域贵族力量太强,并不好收服,当年的魔域皇族被尽数屠戮殆尽,无一丝血脉留存。魔域上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还是群龙无首的混乱状态,现今,这些贵族也找不到主心骨,只能按照姓氏血脉派出代表,到殿内议事,共同讨论该如何解决阿凇的步步紧逼。
“凇。”一位黑发蓝瞳的族长立于大殿中央,沉声说道,“无人得知他的出身。”
“你们还记得近千年前,由大祭司主持的一场猎杀活动吗?”有一位胡子花白的魔族开口说道,“当年,有一位不知种族来源的神秘妖魔诞生于怨川之上,他太危险,大祭司言说这魔族是个祸害,会颠覆魔域原来的王朝,便带领上万精英魔族,亲自射杀他。”
“那位大祭司神秘至极,但他说的话从不出错,我记得,后来那新生的魔族被他捕获,带回魔宫了。”
“他应当已经死了,凇就是他吗?大祭司若想杀谁,应当不会留下活口。”
“但后来为何皇族一脉被屠戮殆尽,连大祭司也不知所踪……更可怕的是,那位神秘的魔族也消失了!可怕,太可怕了,我猜,大祭司一定没能力杀了他,只能想办法封印他,但还是被他破除了封印。”
“如今他卷土重来,我们又该怎么办?”
殿内惊恐的讨论声嘈杂响起,站在中央的族长抬手,一道无情的气浪掀出,将所有魔族都击退半步。
“如何?还能如何!对付怪物也只能用怪物了。”那族长转过身,将封在宝匣的一枚黑色钥匙取了出来,“只能将它放出来了。”
“它……易大人,您不怕它将我们也吞了吗?”有几位魔族连声问道。
“它尚且可以控制,但那凇……你觉得我们落在他手上还能活吗,对于魔域大部分贵族,他毫不心慈手软,当初大祭司带领的数万魔族精英,很多来自我们的家族,他能原谅你们吗?”易族长沉声说道。
“好了,我会亲自解开封印,以我魔神之躯献上全部的鲜血。”易族长拿着这枚黑色钥匙,笑着走出殿外。
要以一位完全修炼出魔神之躯的魔族全身鲜血作为解开封印代价,他们要放出的究竟是何等可怕的怪物。
几日后,脚下大地传来震颤,在屋里收拾东西的浮南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掀得险些摔倒。
茉茉赶紧扶住了她:“南姑娘,议事殿那边说过了,剩下那些不肯投降的魔域贵族会召唤出他们最后的底牌。”
“这应当就是他们召唤出的魔兽出世。”茉茉解释道。
“这么厉害。”浮南惊讶,她的知识储备里没有与这只魔兽有关的讯息。
她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问茉茉道:“阿凇要去收服它?”
“是啊,尊上肯定要去,他不想杀那魔兽,想来是它的力量太强了,所以他想吸纳它的力量。”茉茉点点头说道。
“魔兽不好驯服。”魔族本就桀骜难驯,更别提灵智未开的魔兽了。
浮南的手抵在桌上,隐隐有些担心,她对某些细节的观察很敏感,那天她给阿凇包扎过的伤,竟然没有马上痊愈。
经过四十七转轮回的幽冥之体,怎么可能如此脆弱,除非他的幽冥之体已经……崩塌?
不可能,阿凇是人,他又没有魔族的诅咒。
浮南的眉头微蹙,思忖片刻,一拍桌案,没披上御寒的披风,只身着单衣就往外走,往魔宫的藏书阁奔去。
她在前方快步走,身后的茉茉拿着宽大的披风在后面追:“南姑娘,外面可能很危险,您做什么去啊?”
“我不出魔宫,我去藏书阁看看。”这处魔宫是在老魔宫的遗址上建立的,当初魔域皇族被屠戮殆尽,剩下的魔宫也无人敢居住,后来阿凇攻打过来,直接在老魔宫上翻了新,他倒不嫌弃这里晦气。
魔域上层的魔族可能更讲究些,反正他带上来的这些中下层魔族是觉得越晦气越开心,住得还挺乐意。
至于浮南呢,她送到坟墓里的生命那么多,她并不在意逝者之事,她也没什么感觉。
不过,这藏书阁里藏有许多老魔宫里原来的书籍,这里面或许就有她不了解的魔兽。
浮南自忖她法力微薄,帮不上阿凇许多,但她可以替他找找资料,看看有没有关于这魔兽的情报。
——
几日前,易族长打开魔兽封印,他的全身血液被封印阵法吸取,走进地宫的时候,身形已经脆弱如纸。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说话的声音刺耳尖利:“来,出来吧——”
自黑暗中,一双巨大的金色眼瞳骤然睁开,这一只兽瞳就有数十丈广——这还是只是它被封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