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外务省办公楼的门口设立了金属感应门,麻生三墓口袋里装着枪械,却还是若无其事地从门口离开了。
他站在门口,对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舒了口气。
“我还以为,麻生的心里就像看起来的那样安然镇定呢。”
他的身后传来带着笑意的和煦的声音。
“……绿川先生。”麻生三墓转过身,看向靠在路边墙上刚挂断了电话的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对着他笑了笑,夸奖道:“麻生,竟然能够想办法带枪通过安检,很厉害呢。”
“因为进出的都是议员,所以安检员其实并不太愿意进行严格的搜查。他们都有着察言观色的能力,更多的是出于一种直觉。所以只要摆出‘着急’、‘不耐烦’的表情就可以了。比如说在等前面的人过安检时探头看一看,然后再踮一踮脚。只是机器不太好骗……”
诸伏景光摊开手放在他面前,“麻生是怎么骗过机器的,这一点我等下会认真听的。不过,那个东西,”他笑眯眯地说,“那种危险的东西还是交给我吧。”
麻生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拿出了枪,放在诸伏景光的手心里。
诸伏景光在看到枪的那一刻表情就变成了惊讶。他知道麻生三墓是怎么“骗过机器”的了。
他手心接触到的不是冰凉的金属,而是轻质的塑料,上面刷了黑色的金属油漆,看起来就像制成的一样。他噗嗤笑了出来,“原来是假的啊,真是……”
麻生三墓解释:“只是想吓唬一下石森先生而已,并没有真的想要做什么。”
“我可是一直在担心着呢。”
“我不会做那种事的。暂时。”
“之前,我好像有一句话没有和麻生说。”
“是。绿川先生在说了个开头之后又收回了,我在意了很久。”
诸伏景光感觉到了他的控诉,觉得有趣的同时也还是向他道歉了。“抱歉抱歉,那个时候担心我说了之后会给麻生带去什么影响。不过,还好没有说出口。因为我刚才突然意识到,之前的我对麻生,有着一个极大的误解。”
诸伏景光随手将塑料□□玩具扔进了垃圾桶里,示意麻生三墓边走边说,“我之前想说的是——麻生,一直以来都处于让我非常忧心的状态中。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管是很久之前的Alice的父亲,还是川满真司和川满真幸,又或者是那些麻生从来没有提起过的案件。麻生一直以来似乎都没有将那些已经死去了的人放在心上。麻生,‘死亡’是非常需要敬畏的。”
麻生三墓不解地歪着头问:“既然已经死去了,那为什么还要关注那么多呢?重要的不是让更多的人活下来吗?——我是这样认为的。”
“麻生每一次都在询问着,但实际却从来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的打算吧?”诸伏景光并没有责怪,只是温和地陈述着,“很固执呢,麻生。但是固执的麻生,虽然并没有被说服,但也在寻求着那个‘平衡’,我看出来了噢。”
“所以,绿川先生觉得我是坏人吗?”
“不是。麻生虽然不做好人很久了,但也绝对算不上坏人。”
诸伏景光一直以来担心的就是麻生三墓会为了他的“正义”而做一些不可挽回的错事。在川满真幸自杀时他就意识到了,即使川满真幸就死在了麻生三墓面前、死亡的原因也非常令人唏嘘,但麻生三墓关注的依旧是“组织有什么目的”。
前一天他还说着“想要川满真幸代替川满真司活下去”,第二天却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在川满真幸死后,麻生三墓自然而然地就将从自己的名单上剔除了,川满真幸的死亡没有在他的心里留下一点的波澜。
这种观念在组织中很常见,就像是琴酒一样,死亡在他眼里就只是一个单纯的描述状态的词汇而已,所有被打上死亡标签的人都不再拥有任何价值。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坚定地阻止麻生三墓和组织接触。
“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但会努力约束自己的行为”——诸伏景光从麻生三墓的表现中看出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