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向氏说道:“放心,那东西毒着呢,以前村里便有人误食过,一家七口全死光了,而且死状很是凄惨,全部都是咽喉肿胀窒息而亡的,死的时候把自己喉咙都给抓烂了,而且嘴唇外翻,整个人像在毒液里泡过一样。”
说着像是回忆起那时的惨状,还生生打了个冷战。
“这件事发生以后,村里便禁止人随意上山采山货食用,不过那时候你还小,可能不记得这件事了,现在就更没几个人知道了。
要不是那小娼妇要种山货,我还想不起这件事呢,我们采些回去,混在她种的山货中,等她那些长工一并采了给贵人送去,到时她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
宋满石点点头,这件事他最近已经听向氏说过不少次,而且可行性很高,所以他才愿意背着向氏上山来找的,不然以向氏这么大年纪,宋满石怎么肯让她上山。
他站起来环顾一下四周,说道:“婶娘,这边我们还没找过,您先坐坐,再歇息一会,我去那边看看,万一还是找不到,今天便先下山吧。”
向氏点点头,道:“去吧。”
宋满石走到一边细细寻找 ,藏在暗处的宋青杨与胡氏偷偷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来他们这边找。
还没放松多久,宋满石已经往着他们藏身的方向搜寻过去,两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突然,宋满石高声喊道:“婶娘,您过来看看,这是不是就是您说的那毒物?”
“我看看。”向氏闻言快速起身,动作利索得都不像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太太了。
她快步走到宋满石身边,蹲下身来细细查看,好一会儿才道:“没错,就是这个。”
她叮嘱宋满石:“你把这些小的幼苗与泥土一起装回去,那个守大棚的长工说偷偷看过他们这样种植,你把东西弄回去,给那长工偷偷种上。
等东西成熟可以采摘的时候,便是出事了也找不到我们身上,毕竟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又有谁会知道是我们干的?”
宋满石点点头,取了带来的小竹篓把东西小心翼翼的采集放好,然后把背篓递给向氏,道:“婶娘,我们回去吧,不知道这些东西采下来后能活多久,还是早点下山给长工种上吧。”
说着便把向氏小心翼翼地扶上自己的背后,慢慢地走了。
待他们走远后,宋青杨与胡氏才敢从藏身的地方出来,他们快步走到宋满石刚刚摘毒物的地方,之间那里长了一窝黑漆漆的东西,也瞧不出什么端倪。
宋青杨说道:“我们把这些也采了,找机会给青松嫂子送些过去,让她自己辨认一下这是什么。”
胡氏点头同意。
于是便有了今日这一出,两人怕被宋满石知道他们告密,当天不敢行动,过了一夜,胡氏取了偷偷给她娘做的衣服,又去小蓟山上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衣服套上,才转到辰溪这里来。
她最近天天上小蓟山,村人已经习以为常,等上了山后套件衣服再回转,刚好可以掩人耳目。
毕竟宋满石前脚刚打算害辰溪,后脚她就知道了,而且辰溪这里就算比较偏僻,但总会有人看到胡氏往这方向来的,前后一联系,是谁告密的用脚趾头猜都能知道。
说完前事,胡氏掏出了一个小包递给辰溪,说道:“这个就是他们摘的东西。”
辰溪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见里面躺着几片黑色的浅盆状叶子,边缘处翻起波浪形卷边。
辰溪细看后说道:“这是叶状耳盘菌,长得与木耳极为相似,就连经验丰富的采菇人,有时也会采错,他们这计果然极毒。”
黑木耳是他们为了大棚新栽的抗寒菌类,除了她,就连景祺泽也不会很熟悉两者的区别,混合在一起培植,真的很容易采错。
而他们的蘑菇基本都是供应给豪门贵族、富商巨贾,这些人里但凡有一人中毒,辰溪便讨不到好,分分钟还会给他们陪葬。
其实叶状耳盘菌致死的几率还是比较低的,但是发病率极高,食用以后80%以上会发病,且对光敏感,人误食以后会有红肿、灼烧般疼痛,很容易引起水肿、甚至嘴唇也肿胀外翻。
那家人应该是食用过后晒了太阳,咽喉肿大才致使窒息而死的。
但不管怎么样,有人要陷害她,还要借她的手害人,这事便不可以轻轻放过。
辰溪对胡氏道:“今日之事谢谢你了,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留你了,你们夫妻的恩情我必铭记在心。”
胡氏想要的就是这样一句承诺,只要辰溪记得她今日报信的恩惠,往后不管是给他们夫妻银子,还是在他们被扫地出门时帮扶一把,总归不会叫他们吃亏。
所以胡氏识趣地道:“好,嫂子小心,我便先走了。”
辰溪点点头,送走胡氏后,略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就去找了景祺泽。
事关重大,她也没空说废话,直接就把胡氏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
景祺泽道:“胡氏见到宋满石他们采毒木耳是昨天傍晚时分,他们即便要给长工种,也必定是晚上值夜的时候,昨晚值夜的就两人,陈老狗和黄山,我让人去支开他们二人,先去他们房里搜了证据再说。”说完便去安排了。
约莫等了半个时辰,长工牛大山回来报告:“东家、管事的,在陈老狗睡的床铺下收到没种完的菌丝与腐殖土,还翻出来了十两银子。”
即便没有那菌丝与腐殖土,单凭这十两都能知道这陈老狗有问题,他们这种做长工的,那里就能存得下这么多钱呢?而且还不是那种零零碎碎的,是一整个银锭子。
辰溪拿着那包菌丝和银子,对景祺泽道:“把人扣押起来,我们先去找村长和宋氏族长。”
景祺泽点点头,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