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宋青杨与宋青枫的供词,案件审理的进度大大加快。
最后崔苑、宋满石、宋青柏和小向氏都判了流放,但是这个判决还要奏谳刑部才能定夺。
而宋满石作为此案首犯,谋害的还是自己的侄媳妇,还要外加杖责二十,当堂执行。
其实按律崔苑也应该要杖责,但县令毕竟是收了崔家的好处,只推说崔苑当天晚上喝酒之后认错了人,根本就没有见到辰溪,强jian罪不成立,所以给免了杖责。
至于小向氏当晚为何会出现在祠堂,因为找不着辰溪从中安排的证据,最后县令得出了结论,应是小向氏看中了崔苑的钱财,想从中牟利攀附,自己过去的。
这个解释当然有些牵强,但县令是想要偏袒崔苑的,只要坐实小向氏是自愿的,且当天晚上崔苑并没有冒犯辰溪,那他的罪责便可以再减一减。
这个说法辰溪并没有异议,她做这么多事的目的无非两个:一是让宋满石与崔苑等人受到惩罚;第二便是不想让这些事情沾身,她寡妇的身份与这些事情扯上关系,不管怎么样,吃亏的都是她,名声也会受损。
整件事情觉得最冤屈的就是小向氏,他是真没存攀附的心思啊,可是现在就连宋青栢也不相信她,还一个劲的唾骂她。
同样觉得委屈的还有宋青枫,宋满石收监之后,宋家其他人便一起去看望他,向氏与葛氏哭得不能自已。
宋青枫与宋青杨两人跪在宋满石身前,宋满石看到这两个逆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脱了鞋子狠狠地抽他们。
两人不敢躲,宋青枫唉唉地叫着:“我……我不想的,是二哥……”
葛氏用身体挡住了他们,身上也挨了宋满石不少抽打,现在听到宋青枫推脱,忍不住也打了他一下,哭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说,你是想让你爹打死青杨吗?”
宋青枫觉得自己更委屈了。
打死当然是不可能打死的,宋满石自从中过风之后,身体大不如前,且刚刚才挨过板子,像这样情绪外放地狠狠抽打了两个儿子一顿,没多久就感觉筋疲力尽,气喘吁吁了。
即便如此,宋青杨也被打得口青脸肿,嘴角滴血。
宋青枫倒好点,只是额角破了点皮。
向氏扯住宋满石的衣襟,一声声的哭喊着“儿啊,儿啊,你走了我还怎么活得下去,我跟你一起去流放地吧。”
宋满石也悲从中来,婶娘年纪大了,他现在身体也不好,恐怕将来也是要死在流放地的了,今日可能便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向氏虽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从三岁起,便抚养了他,两人之间的感情早与一般母子无异。
这样让他怎能不伤怀,忍不住也抱住向氏放声大哭。
一时之间牢房之内,哭声四起,愁云惨淡。
良久,宋满石收拾好心情,对宋青枫与宋青杨说道:“好好照顾婶娘,那我便原谅你们的不孝,否则我便是死了也会回来找你们。”
宋青杨与宋青枫赶紧磕头答应。
出了这等子事,宋大财原本想把宋满石一家出族。
可辰溪却说,既然宋满石与宋清柏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且宋青杨与宋青枫不单没有参与其中,还主动出来告发,便请族长网开一面,不要将他们出族。
宋大财当然听辰溪的意见。
可就算这样,族里人对宋青杨两兄弟的态度也与以前大不一样。
先是见了他们都避着走,后来更是连招呼都不打,兄弟两人在村里活得像个透明人,还没少听到别人在背后议论他们不孝。
过了大约十来天后,刑部的批复回来了。
着宋满石、宋青柏、小向氏与崔苑四人流放至越州府,宋满石、崔苑十年不得回,宋青栢、小向氏五年不得回。
崔老大人终究是找了刑部走动,给崔苑安排了一个不那么苦的地方。
现在的越州府虽然还被称作南蛮之地,但朝廷放松海禁的四个试点,越州府便是其中之一,未来的发展将会日新月异。
崔家很早之前就看好越州府,一直有派人在那里经营,崔苑流放至那里,可以得到不少照顾。
且到了越州府,崔家在那里也算半个地头蛇了,宋满石与宋青柏等人还不知道会被崔苑如何折磨呢。
送走宋满石一行之后,和怀村当天傍晚便出了一件大事。
有人看到宋青杨孤身一人往河边走,神情落寞。
那人觉得有些奇怪,拦住宋青杨问道:“青杨哥,去哪里呀?”
宋青杨不答,只是笑笑说道:“有些事”。
尔后便与那人告辞。
宋青杨走后,那人心中越发不安,宋青杨去的方向,只有一条大河,最近天气冷,河面又已经结冰,已经很少有人往那边去。
那人的婆娘看他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做事还频频出错,吃饭时甚至把筷子插到空碟子那里,夹了一筷子空气来吃。
他婆娘终于忍不住,敲了敲他碗,道:“想什么呢?不想吃就说。”
那人顺口就接道:“对呀,他在想什么呢?”
他婆娘皱眉:“想什么?我看你是想死。”
“想死?糟了,出大事了!”说着他把碗往桌上一摔,便跑了出去。
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快来人啊,出事了,有人要投河啊。”
吓得跟在他身后的婆娘,脸色一白,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太凶,搞到自己男人都要投河了吧。
那人边跑边叫,不多时便吸引了一大批青壮年出来,那人来不及解释,只是一边跑一边喊:“快过来跟我一起救人”。然后便领着众人往河边跑去。
到了河边,只见宋青杨刚刚还穿在身上的袄子,整整齐齐的折叠在一处,边上还放了他的鞋子。
河的中央,隐隐约约还能见一个人头浮动。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