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的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她能感觉得出来,春分不是对宋博无意,可她到底有什么顾虑,辰溪不知,也不想问,每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她不愿说,辰溪也不想逼她。
辰溪叹了口气,道:“你自己想清楚吧,这是关乎你终身的事,想清楚了,别后悔就行,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后悔也没用。”
春分低着头,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滴进了她的衣襟。
辰溪摇摇头,走出了客堂,让她自己一个人待着静静。
莺飞草长,春色撩人,津洲府里处处花香,又到了名流雅士、贵妇名媛们争相开赏花宴的时节。
只是今年的赏花宴内卷却十分厉害。
作为津州府少有的高官夫人,往年苏氏也会收到不少这类邀请,但今年邀请她的人,除了因为她是镇西将军的夫人外,还因为她名下一个绸缎铺子。
刚送走一名亲自登门送请帖的夫人,越璃又来报:“夫人,卢通判的夫人来了。”
苏氏头痛的按了按额角,对身边的芙蕖道:“生意太好了也是累人。”
芙蕖走到她身边,轻柔地帮她按压额角,笑道:“夫人说这话,外人听见了可不得嫉妒死了。”
苏氏失笑:“也是,是我太矫情了,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说着她对越璃道:“把卢夫人请进来。”
越璃领命而去,没多久,卢夫人便带着卢三姑娘一起进来。
苏氏笑道:“卢夫人难得登门。”
卢夫人与卢三姑娘齐齐行礼后,说道:“平日里怕夫人事忙,一向不敢打扰,不过近日妾身想办个赏花宴,请夫人赏脸出席”。
苏氏道:“最近赏花宴的邀约颇多,不知卢夫人是打算哪一日办呢?”
卢夫人道:“三月十八,正是好风光的时节,请夫人去妾身别院赏桃花。”
苏氏为难道:“三月十八……我已经答应了钱夫人,去她们家的宴席,这……”
卢夫人忙道:“夫人不必为难,既是先应下了钱家,妾身总不好让夫人失信于人。”
“实在抱歉,最近的宴请实在有点太多了,有时难免重复。”苏氏歉意地道。
“夫人哪里话,是妾身考虑不周,应当早点过来邀请才对,是妾身让夫人为难了。”
苏氏只能歉意的笑笑。
卢夫人接着道:“妾身有件事情想求夫人帮忙。”
苏氏道:“卢夫人但说无妨。”
卢夫人看了一眼卢三姑娘,这才说道:“妾身听闻夫人的绸缎铺子里,有名为‘洵美’染坊出品的布料出售,据说这洵美染坊出产的面料,色泽纯正,唯美异常。
可洵美染坊的面料,现在市面上一布难求,妾身唯有厚着脸皮,上门求助。
妾身也是想为小女儿求几块面料,做几身好衣裳,她今年已经十六,正是……咳咳,好年纪,总不能辜负了好年华。”
说到最后,卢三姑娘羞得低下头去。
其实是因着崔莆那事,卢三姑娘成了津州府的大笑柄。
崔莆那厮倒好,虽然他爹丢了崔家生意的打理权限,但他却如愿娶了那叫玉娘的外室,两人相宿相栖,演得像那天上的神仙眷侣一样。
唯独留了卢三姑娘,原本也是津州府里数得上名号的好女儿,出了这档子事以后,以往想来求亲的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偶尔有登门的,也是想过来攀高枝的,她女儿这般好,又怎能配给那些歪瓜裂枣。
卢夫人也是没办法了,眼看着女儿马上就要十七,再不定亲恐怕就晚了。
听说洵美的面料便是在上京城也不多见,现在大家都以穿上它家面料为荣,这种风气也蔓延到津州府。
卢夫人打听到洵美面料,只有名友商行和苏氏的绸缎铺子有得卖,她与名友商行没什么交情,和苏氏倒是能说得上几句,所以便想来请苏氏帮个忙。
女儿若是真的能穿一身洵美面料做的衣裳参加各方宴会,一是彰显了他们卢家还是有实力的,那么多人求而不得的面料,出现在他女儿身上,定能把那些跑掉的求亲者,重新吸引回来。
第二便是这面料是苏氏帮忙张罗到的,也是告诉世家各族,女儿是得镇西将军夫人青睐之人。
苏氏也听闻过卢三姑娘的事,这事多少还跟她现在的合伙人有点不沾边的关系,她对卢三姑娘也十分同情,明明以前是个端方优雅的标准大家闺秀,虽然容易害羞,却不失为一个好姑娘。
自从被当众退亲后,整个人变得怯弱许多,常常低着头一言不发,也难怪卢夫人发愁。
苏氏想了一下后道:“现在洵美面料我也是拿不到货了,但之前我留了两匹面料自用,既然卢三姑娘需要,那我便先让出来吧。”
最近几天,以各种名目上门求面料的人也有不少,除了那些实在推脱不了的,其余的她都没有应,这才堪堪保住两块面料。
本来她还想用这两块面料,给自己裁两套春裳呢,看来现在也做不成了,下次无论如何,也要叫辰溪给她多染两匹。
她虽是已婚女子,留的那两块面料却是素雅端庄的颜色,做得好了,反而可以突出卢三姑娘身上端庄的气质。
卢夫人喜出望外:“妾身……妾身真不知该如何感谢夫人才好。”
说着便拉着女儿一起,给苏氏行了个全礼。
苏氏说道:“这是做甚,三姑娘也是我很喜欢的后辈,不就是两块面料吗?何至于此。”
临走前,卢夫人给芙蕖塞了八百两,说是感激苏氏割爱,可不敢再叫夫人吃了亏。
苏氏也没推迟,只说了句客气。她与卢夫人的交情还不至于让她白送面料,看在卢三姑娘可怜的份上,出让这两匹布料已经是极限了。
何况即便是她想自用,从洵美染坊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