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点头表示同意,宋博担心二人是在饭菜里面动了手脚,对楚厨子使了个眼色,一起上前看大夫检查菜式。
大夫把每样菜的残渣都捡了出来,和宋博、楚厨子一一核对,并没有什么多出来的东西。
大夫又把每样菜都尝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异味。
那男子全程一脸坦然地看着,并没有说什么。
眼看着大夫的脸色越来越严肃,宋博心里急得不行,他问大夫:“什么情况?宋大夫?”
宋大夫与和怀村也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所以店里出事,伙计才会第一时间去把宋大夫请来。
所以一般情况下,宋大夫对他们都是能帮则帮,而且闹事的这两位看着就不像个善茬,宋大夫潜意识里就觉得他们有问题。
可目前的情况看来,两人是一点没有可疑之处啊。
宋大夫虽然有心相帮,却也不能违背自己做大夫的原则。
于是他道:“饭菜都没有添加什么东西,这位郎君发作时的症状有点像癫痫,可是脉象又不是。
一般癫痫是娘胎里带来的,郎君父母兄弟皆没有此症状,突然发作,恐怕……恐怕真的是因为吃了不洁的食物而引起的。”
那些刚平静的客人一听又不淡定了,马上把大夫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喊道:“大夫,麻烦帮我把把脉,看我有没有事。”
“看我,看我,大夫,我有钱,我给双倍诊金。”
“你傻吧?人寻味记说了,医药费他们包了,大夫,我来的早,麻烦先看我。”
宋大夫被他们围得一时手脚无措起来。
冯奇心里有些失望,也有点得意,就知道你们查不出来。
他患这个病已经两年了,每天一到时间就准时发作,试过看了无数大夫,起初大夫以为是癫痫,药也吃了不少,从不见起色后来他就放弃了。
每日发作的时候手脚抽搐,口吐白沫,这种身体失去控制的感觉实在太痛苦,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起码他可以用这个来赚钱。
冯奇本就是一名街头混混,得了这个怪病之后,他每天都瞅准时间,去那些食肆酒楼打秋风。
因着身体特殊,这两年他赚了不少钱。
果然,这个什么宋大夫也没能看出他的异常。
他嗤笑一声,对辰溪说道:“小娘子,看到了吧?我就是在你家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才会发病的,你们是不是该给我点赔偿?”
辰溪没料到是这样的结局,这时捕快也已经赶到,看到围了这么多人,以为有人聚众闹事,赶紧进来查看。
开玩笑,名友商行与将军府的管家,可都曾关照过他们捕头,让他们巡逻时,多多关照这家寻味记的,现在不正是一个立功的机会吗?
冯奇看到捕快对辰溪恭敬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怵,不过他还是道:“怎么小娘子这里东西吃坏人了,还要报官把我抓起来吗?”
辰溪脸色铁青,但闹剧不可继续下去,她先对过来的捕快说道:“几位差爷,一场误会,劳你们跑这一趟了。”她没敢说什么留人吃饭的话,怕被人抓个行贿的把柄。
捕头是个明白人,他点点头,不介意地说道:“都是我们份内之事,小娘子不用客气。”
辰溪又转向冯奇道:“既然这位客官是在我们店里出的事,不管怎么样,就是我们招呼不周,理应向郎君赔礼道歉才对。”
冯奇与同伴对视一眼,冯奇开口道:“既然小娘子如此有诚意,那我也不多要,就一百两吧?”
宋博听得气不打一处来:“这位客官,一百两未免太多了吧,您这不是没什么事吗?”
冯奇无赖的道:“现在瞧着是没什么事,谁知道待会会不会出事呢?我还是拿着钱,给别的大夫看看,开两副药再说。
掌柜的也不想听到有什么寻味记用毒物害人之类的话传出吧。”
辰溪尽管已经在心里打起了小人,面上却还得装得一派和气的道:“说的对,那就一百两吧,宋掌柜,取钱。”
宋博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无奈的转身去取了一百两银票出来,塞到冯奇手里。
冯奇吊儿郎当的吹了个口哨,说道:“还是小娘子有魄力。”
然后朝同伴挥挥手:“陈生,走了。”
说罢,率先走出了寻味记。
辰溪一脸疲惫,吩咐宋博:“宋掌柜,再去取些银钱出来吧,我们说过今日收到惊吓的顾客,每人都给五两银子压惊的。”
宋博应道:“小的知道了,小娘子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处理。”
辰溪叹了口气,她饭都还没吃呢,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心情和胃口吃饭了,只想回去洗个澡睡觉。
穿越过来这么久,辰溪觉得自己大体上还是很幸运的,想做的事情也基本都办到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有那么大的憋屈感,明知道那两人是来碰瓷的,却抓不到他们的把柄,还眼睁睁给他们讹去了这么多钱。
算上赔给其他客人的赔偿金,寻味记开业这么久,生意都相当于白做了,叫她怎能不憋屈?
冯奇与陈生嚣张地出了寻味记大门,拐进了一条小胡同里。
陈生道:“没想到那个小娘皮长得标致,却有如此魄力,这一下子就给了一百两,钱也太好赚了。”
冯奇道:“我看衙差对她十分恭敬的样子,可能有些背景,下次还是莫要招惹了。”
陈生道:“能有什么事?我们做了这么多次,以前也不是没有碰过比她厉害的,最后还不是一一化解。”
冯奇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听我的准没错。”
“……好吧。”陈生心中不情不愿,合伙碰瓷的主角是冯奇,如果不是他的特殊体质,他们两人也不可能合伙赚这么多钱。
所以尽管不愿意,陈生还是得听冯奇的。
突然路边阴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