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找到一处还算安全的地方时,它已经力竭了,半趴在地上爪子刨着草地,腹部一起一伏,
一旦难产生不出,它也会有生命危险。
大半个小时之后,又是一只幼崽有惊无险地脱出产道。
肉眼可见地比上一只小了一圈,毛发也稀疏些,像只大白耗子。
生下来它就在轻轻打着哆嗦。
只很小声地哼唧了两下,小崽子就彻底不叫了。
母虎舔舐着第二只幼崽的身上和脸,用舌头和鼻尖去拱它的肚子和后腿,测试它的生命力。
可小崽子仍是弱弱细细地叫着,感到不舒服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
这种幼崽哪怕是出在动物园展馆内,由数名饲养员轮流照料、精心养育都很难养活,更别提是在现如今危机四伏的野外。
拱了两下,母虎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
它知道这个孩子活不久。
很快它就做出了决定,反反复复把羸弱孩子身上的羊水、血气全部舔干净,避免被怪异的两脚兽闻到;
而后它叼着瘦瘦小小的崽子,把它放进了不远处打翻的垃圾桶后。
似是察觉了要被抛弃的命运,幼崽细微的叫声大了些。
母虎脚步微顿。
很快它拖着虚弱疲惫的身体,叼起健康的那一只幼崽,往远处头也不回地走了。
桶后的幼崽挣扎着在垃圾堆里扑腾两下,哼唧声时有时无。
约莫四、五个小时后,它小小的身体彻底没了呼吸起伏,有些僵硬地躺在垃圾堆里。
或许要不了多久,这团刚诞生在世界上的白虎崽子就会尸体腐烂,会被蚊蝇叮咬注卵……
天逐渐亮了,街上开始有复苏的寄生物游荡。
异样且细微的动静出现在一片垃圾中。
一坨脏兮兮的肉团子抽搐了一下,僵冷的胸膛又有了微弱呼吸……
“哧…呼哧……”
急促的喘息伴随着粗嘎的低吼,此起彼伏。
数只肢体呈现不同程度扭曲、失去理智的丧化怪物趴倒深夜的草坪上,大张着嘴又拱又蠕;
白阮就站在距它们不远处,提着铲子喘着气休息。
明明是三月初的时节,天还冷着,尤其还是夜里,但她额头、身上都出了一层汗,显然在刚刚的博弈中累得不轻。
有了先前的教训,白阮再出手就‘阴险’多了。
她仗着现在这些丧化怪物感知不到自己,智力也低得出奇,便不再去攻击毒菌本体寄生的颈椎,而是抄起铁铲、用最锋利坚硬的铲尖去砍它们的腿弯。
先把它们的双腿折断,没了支撑,这些怪物便只能笨拙地倒在地上任人宰割。
危险性骤减。
白阮成功放倒了第一只蓬头垢面的怪物,又依法炮制,打折了另外几只的腿。
除了背对着这些失去行动能力的怪物继续砍打时、差点被一个撑起上半身挥舞爪子的怪物抓到小腿,就再没生出其他波澜。
堪堪躲过抓挠的白阮有些后怕,觉得自己还是不够谨慎。
要知道每一只成熟的寄生体都携带着数以万计的毒菌!
被抓破皮肤的后果就是被感染、然后死亡。
她又从旁走到每一只怪物身侧,咬咬牙,用脚踩住它们乱挥的手臂一通锤砸。
直到把这些丧化怪物手臂也打折,她才更放心些。
白阮换了只手提着铁铲,下意识摊开右手掌心。
哪怕四周光线暗淡,依然能看出那凝白细腻的手心肉已磨得通红。
'啧’了一声,白阮对666说:“一会儿回去还得去趟超市,找几块布带走缠手。”
原身末世前十指不沾阳春水,手掌心连着指腹都是软的,一丁点茧子都没有。
但杀丧化怪物需要力气,必须紧握铁铲手柄增加摩擦力,经过一晚上挥臂、击砍,且不说白阮的手臂现在又酸又疼、有些提不起劲;
就连双手都火辣辣地疼。
多来几回怕是能磨出一手的血泡。
休息了几分钟,白阮拖着铁铲走到一只丧化怪物身旁。
这只生前是女性,应当是逃亡中落入了丧潮,肩膀处的羽绒服都被撕碎,露出被啃秃的肩骨。
它早已失去了作为人类的意识,只张着嘴巴发出‘嗬嗬’的低吼;
由于长时间开合嘴部,溃烂最先从它纤薄的唇角往两边蔓延,如今半张脸的皮肉都烂得萎缩发黑了。
白阮闭了下眼,深吸一口气对准它的颈部砍了下去。
血沫飞溅。
这一次被寄生的怪物仍想躲避,可它手脚都折断了,只能像条搁浅的鱼般挣扎、狂乱嘶吼。
铁铲落下的第三次,白阮清晰听到了‘咔嚓’的声响。
她感觉铲尖陷入了一条骨缝。
眼眸一亮,她就着这个姿势把手柄往上一扳,这只丧化怪物的头直接被撬掉了大半,露出血肉裹挟的颈椎骨。
在这之后,这个怪物也彻底不动了。
白阮知道它死了。
她用铲尖把丧化怪物软烂的后颈肉扒开,看清那被斩断的截面时,她瞳仁一紧。
两节椎骨之间,是一团蠕动着的半透明物质,只有硬币大小;
从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刻,它便疯狂扭动起来,而后颜色变深、僵硬不动。
这就是造成世界末日的元凶——毒菌的本体。
白阮知道,这种毒菌本体接触空气3–5秒就会彻底死亡;
但她还是结结实实等了一分多钟。
死盯着那玩意儿确保它毫无变化,她才俯身弯腰,从血糊中捻起凝固的晶体。
她内视了一下系统版面,积分+1,目前是4分。
白阮臭着脸说:“你们主神也太抠了,杀一个寄生物只给1分?”
666说:“宿主杀的只是初期最弱的寄生物,后面遇到更强的寄生物,积分也会好几倍增长。”
白阮倒不是生气。
她只是有些生理性难受,在抑制心里的反感情绪。
无论她之前多么坚强、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