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类!”当听到孙大成一伙人仅仅为了占有女人就当众杀了三个男人之后,高天一的脸已经有点充血了,拳头攥的紧紧的,也就是折叠桌太单薄,否则很可能重重砸下去。
“……这是那个人亲眼所见?经过证实吗?”周媛同样有些激动,胸口起伏加剧、眼神凌厉、牙齿咬着下唇。不过依旧保持了理性,半点不肯轻信。
“我当时也没有完全相信,只是觉得那里确实应该有幸存者,否则枪伤无法解释。于是我就带着两名队员趁夜过去侦查了一下,结果看到的情景比听到的还悲惨。上到七十多岁的老人,下到十岁的小姑娘,都被那群畜生扒光了衣服用铁链锁成一串。每天只给一顿饭吃,却要干很繁重的体力活,包括用活人引诱丧尸……剩下的我就不多描述了,这些细节在救援队里是严禁传播的,只限参加行动的三个人知道。那些被救回来的女人不光要治疗身体上的伤痕,还要让心灵的伤口早点愈合,每多听到别人提及此事,就等于又把伤口撕开一次。唉……高军长,周参谋,我之所以想极力避免咱们之间发生冲突,也是因为看到过活人比丧尸还更不像人的场景,不想让那种事再发生了。这座城市里活人真的不多了,现在说什么全国、全世界、全人类好像有点虚无缥缈,实在点,全城应该不是奢望。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希望侥幸活下来的每位街坊邻居都能把这份好运继续下去,至少别让同类祸害,这个要求应该不算太高吧?”
不相信没关系,只要跟着我的节奏走了,心里有了波动,那就等着听杨乃武与小白菜+白毛女+精忠旗+长生殿+俄狄浦斯王+奥赛罗+万尼亚舅舅……反正都是悲剧,悲到你眼眶发红、鼻子发酸,忍不住想打人,又忍不住想呐喊的程度。
此时他的破锣嗓子就不是噪音了,而是悲泣的二胡、哀嚎的唢呐、幽怨的丧钟,时刻提醒着人们:你倒是哭啊……你怎么还不哭啊……这么悲了还不哭,是不是人呀!
“咣……畜生、千刀万剐!”周媛就很不是人,做为女性听到同胞遭受如此苦难居然没哭。只是折叠桌没逃过挨打的命运,粉拳重重的锤在了上面,动静挺大。
“唉……不杀不足矣平民愤,既然洪队长是最终胜利者,首恶应该已经受到惩罚了吧?”高天一也很不是人,他没掉泪,只是长叹了一声。但他比周媛要平静的多,伸手扶住桌上的饮料瓶,提出了另一个疑问。
见此情景洪涛心里就有点谱儿了,很可能在平难军中女性的地位也不太如意,所以高天一才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想用如何惩治坏人来转移话题。
悲伤和愤怒是对儿双胞胎,形影不离,如果能把在场所有人的情绪引到愤怒和仇恨上去,关于女性地位的讨论也就无疾而终了。
“首恶被我放了……”能让他如意吗?洪涛给出的答案是部分可以,但做为交换条件,你们还得继续听我白话,其核心内容就是人格魅力的展现!
“放了!”饶是高天一没有周媛和林娜的感触,提不起冲天的怒火,可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那可是双手沾满幸存者鲜血的活畜生啊,一刀一刀剐了都不会有人说残忍,怎么还给放了呢?
“放、放啦!洪队长,你可不要开这种玩笑,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周媛同样很吃惊,按照故事的通常走向,夜袭敌巢、营救幸存者、然后把匪首当众处死才是正途。哪怕负隅顽抗,最终被击毙,也算比较完美的结局。无论从广义的道德还是狭义的私德上,只有加分没有减分。
可你把作恶多端的匪首给放了……注意啊,不是跑了,是放了,那就太说不过去了。本来可以彰显人格魅力,现在成了个大亏欠。
“由于经验不足,场面比较混乱,他趁机挟持了一名人质,也就是被逼陪着他的那个姑娘。这家伙挺狡猾,很会躲藏,当时救援队也没有弄到枪支,光靠弓弩无法保证一击致命。实际上我就算把他和那个姑娘一起射死也无可厚非,被救的人不会埋怨、我的队员也不会责怪。可我分明看到了那姑娘求生的眼神,她不想死,更不想给畜生陪葬。这是个两难的选择啊,杀了畜生一了百了,省得将来再去害人,哪怕赔上个把条人命也值得。不杀它,换回一条鲜活的生命,从短期看有利,从长期看很可能是个错误。到底要站在全人类的角度,还是站在我自己的角度,或者是那姑娘的角度来衡量利弊得失呢?最终我决定还是站在那姑娘的角度看一次吧,不是短视,是幸存者太少了,能多救一个是一个,太远的事情我真想不太明白。那个畜生说不定出门就碰到丧尸被咬死,根本没有继续作恶的机会,为此白白葬送一条人的性命,我觉得不值……”
朗朗乾坤,烈日昭昭,洪涛是真不怕挨雷劈,嘴皮子撒开欢儿的喷,脑瓜子打着旋儿的编。事情还是那个事情,但各种心理活动、十字路口的徘徊、最终的决绝……
都是他妈瞎扯淡,贪图人家的秘密和能力不济,无法一击致命,生怕对方冲过来玩命才是真相。但这就是胜利者的福利,我赢了,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别人连怀疑的证据都找不到,只能听着,还得跟着心潮起伏。
“……换做我恐怕也会这样选……”听完绘声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