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凡只身一人游荡在帝国都城内,没人知道他为何这样做,为何会辞去队长一职。
但今晚,他来到了帝国东南区的那个镇子。
蒙眼躲刀者的事情吸引了太多人,这个家伙来自乡下,第一次进入帝国的都城表演,人们如是说。
但陈子凡来到此处的时候表演还未开始, 但人已经聚集很多。
他试着挤进人群中去,但对表演痴迷的狂热者太多,他挤不进去。
他发现,人们的衣裳,无论是哪一种形式,无论是衬衫或是裙摆,上面都刺绣着一种图案。
这是一个鸢尾花勾边的十字图案, 细看很像现世的'“卡拉卓华十字架”。
说来也巧,自己来里世界这几年光忙着修行,执行任务,外出现世,都没什么大的机会游逛都城。
他这是第一次以普通人的身份来到都城里。
虽说自己肩上还有着子爵的徽章,但那玩意早就被自己摘下来了。
他好不容易才在人群中找到了一個适当的位置。
他看到,那蒙住眼睛的演员穿着小丑的衣服,带着滑稽可笑的帽子,他的背后竖立着一块木板。
而他的助手则西装革履地站在距离他三十米的地方,助手手中握着九把钢刀。
人们的表情无一不专注,渴望。
但区别于对待知识那样的渴望,这里的人们所有的表情前都可以加上滑稽的同情这个复合词汇。
他们如同观看走兽一样看着场上的小丑。
他们又似乎在同情这个小丑,是迫于生计还是什么让他选择如此危险的动作。
安稳于现状难道不好吗?
这群人生活在都城,大多穿着正常甚至华丽,想必不会为了温饱而跑东奔西。
且都城的人们并不会直接将嘲弄活着某一种不好的期望(例如小丑没躲过去被钢刀刺死)写在脸上。
因为他们生活在都城,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他们有一种让他们区别于乡下人的骄傲,那种骄傲名为教养。
其实嘲笑什么的表不表现出来都无所谓。
人的傲慢与偏见是天生的。
表演开始了。
只见所有人屏息等待助手扔出第一刀。
嗖的一声, 一柄钢刀径直飞出。
啪的一声, 没中。
刀扎在了小丑身后的木板。
接连又连扔了三刀。
观众里面已经有人表示同情叫好:“小丑!你是不是蒙眼睛的布有缝隙!”
当第一个观众表达出他对表演的热爱后, 就像烈火点燃了干柴。
观众们,这些都城内的知识分子,这些不会把期望写在脸上的禁欲者们也纷纷开始朝天呼叫。
这热爱与同情的呼叫声中充满着对小丑的质疑,仿佛你不被扎死就好像不符合常理一样。
可谁还记得这本是场表演?
陈子凡苦皱着眉头听着,看着。
他不禁感叹:“同情究竟是什么?”
当八把飞刀已经飞出,并且小丑都一一躲过,有趣的一幕出现了。
小丑被这八把飞刀给钉了起来,是的,八把匕首如同描边一样每次都顺利擦过小丑的衣角。
看着被扎在木板上包围起来的小丑,陈子凡恍然,“同情不就是钉死了那个爱人类者的十字架吗?同情不就是刺穿他腹部的长枪吗?”
在恍然的这一瞬间,陈子凡眼中的世界刹那间变了,他看不到那些欢呼雀跃的人们,而是看到一个个紫色的灵魂。
这突如其来的抽象如同梵高的画一样令陈子凡目眩。
他急忙看向助手,骇人的一幕出现了。
“那...那是什么?”陈子凡不禁冷汗直流,那不是助手,那是,是,噬魂?!
他迅速揉了揉眼睛, 一切又恢复原样。
耳边再次传来熟悉的欢呼声。
因为这是最后一刀了。
人们甚至为小丑呐喊,让他一定躲过去,由最原先的质疑变成了同情。
小丑被八把钢刀围绕的死死的,只有头能向左侧扭动一下。
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他本可以选择停下的。
毕竟他是发起者,也可作结束者。
但这样的话观众会不会叫骂?会不会责怪?会不会觉得无趣?
这些啊,这些都是观众作为小丑应考虑的。
小丑本身没有考虑这些,他以往都是表演八把飞刀的,但今天,他要尝试第九把。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迈出那一步?舒舒服服的呆在牧场里不好吗?
大家都是牧群啊!牧人在天上看着呢!
灰狼会司机来牧场里袭击但也有牧羊犬去抵抗。
你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为什么?
小丑不做回答,他无声地站在那里,等待着第九把飞刀。
人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小丑他介于九把飞刀与死亡之间。
但他有权力停止飞刀。
但他不。
陈子凡瞪大双眼望着那助手,他再三确认,那是人类,因为自己现在感受不到任何噬魂的气息。
“啊!也许是我多虑了,助手毕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