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
淮裴的视线落在蛋糕上,观察了一会儿后,试探地拿起之前被他以作是“染色巧克力”的银白色雪花,两指用力捏了捏。
“……”淮裴嘴角微微抽搐,“纯银的?”
最后拿起那个写着生日快乐的牌子——
那个牌子是插在一个小人手里的,从大致轮廓来看应该是照着淮裴做的缩小版淮裴。
淮裴抽了张纸擦掉上面的奶油,露出底下金橙橙的底色。
望着那个等比缩小的小金人,淮裴沉默了。
与此同时,刚刚从景佑终端上看到的那一串让人目眩神迷的零也在此时如重锤般砸入他的脑海——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有了嫁进豪门的感觉。
景佑偏过头,有些无语。
虽然他吩咐厨房做蛋糕的时候,确实特地交代了厨房,让他们做的“隆重”一点。
但他万万没想到,厨房能这么“实诚”。
直接在蛋糕上怼了一堆金银。
淮裴吃出问题之前,他一直以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蛋糕。
是他低估它的身价了。
景佑掩饰般咳了一声,“管那么多呢,至少蛋糕是真蛋糕。”
他把盘子往淮裴面前推了一下:“来,多吃点。”
虽然出了点不大不小的意外,但淮裴的心底还是感动的。
说得矫情一点,他长这么大,还没谁想起来要给他庆祝过。
淮裴从前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
人海茫茫,他无亲无友,无牵无挂,又是单身狗一条,过年都只能带着狗一起下一锅速冻水饺。
一个生日而已,谁能想的起他呢?
多的是人自己过生日呢,起码他还有条狗。
但这一盘专门为他做的蛋糕摆在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终究还是渴望着关心的。
他把金珠挑出来放在一边,默默吃了两口。
御厨的手艺相当不错,蛋糕甜而不腻,入口即化,还带着浓郁的香味。
从未感受过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
淮裴眼眶不由有些湿了,连忙低下头,想要掩饰。
景佑又给他切了一块,嗓音温和地问:“好吃吗?”
淮裴拖过盘子,努力把鼻音压制下去,不想让景佑听出什么异样来:“好吃。”
然后景佑又给他切了一块。
连续四块蛋糕下肚,饶是御厨是神厨在世,淮裴也彻底吃不下了。
他从盘子里抬起头,对上景佑关切的双眼,还有他手中盘子里散发着甜香的蛋糕……
突然感觉哪里不太对。
他疑惑地打量了景佑一圈,终于发现了——
一直都是他在吃,景佑还一口都没动,一直在给他切蛋糕,确保他一抬手就能拿到。
淮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皇太子殿下何等尊贵,竟然亲自伺候他吃蛋糕?
“你也吃。”他连忙把蛋糕端起来,放回景佑面前,眼里含着期盼,殷切地看着他。
景佑制止了他的动作,温柔道:“我不吃,这是专门给你做的,一年也就一次生日,你多吃点,回头再惦记可没有了。”
不得不说,他这话说得十分煽情,淮裴也确实有点感动。
但这种感觉持续了两秒,就因为惊人的熟悉感让他潜意识里浮现出怀疑。
——上一次发生这种场景,还是他刚来帝国时,景佑劝他多吃点肉。
……等等。
肉?
景佑为什么不吃肉来着?
淮裴不动声色,又把蛋糕推了回去,“那也不能一口都不给你留。”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这怎么能叫客气?”
“你吃就好。”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不吃?”
两人僵持半天,景佑终于说了实话:“我吃不就胖了吗?”
好不容易营养师批准他可以加肉菜了,这一口蛋糕下去,半个月的蔬菜沙拉就白吃了。
淮裴只觉得果然不出所料,心情有些一言难尽,反问道:“我吃就不会胖吗?”
“没关系,”景佑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我不嫌弃你。”
淮裴:“……”
“或者你也可以吃完就去锻炼,”眼看他并没有被安抚到的意思,景佑换了个安抚的方向,“刚好塞希尔最近闲得无聊,跑到第三军团去当教官,你可以跟他一起,也能顺便保持一下身材。”
淮裴诧异地看过去。
景佑像是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代表了什么意思一样,面色平和毫无波澜,眸光清亮,带着一丝笑意问他:
“这下满意了吧?”
翌日清晨,塞希尔接到消息,一大早就如坦克过境般,轰隆隆冲入了景佑的寝宫。
成功蹭到一顿饭之后,急不可耐地带走了自己的新兄弟。
军装是景佑承诺的当天送来的。
和联邦一水的白色军装不同,帝国制服更偏向于暗色系。
比如景佑平时穿的储君朝服,黑底金纹,纯金的扣子扣到脖子上,腰身收紧,长裤紧贴着修长的大腿,华贵的同时不失严肃利落,把他本身的气质衬托得极好。
军装则更偏向于硬朗简洁,但比起联邦常年被吐槽成面粉口袋制式军装,帝国的军装在设计剪裁上已经堪称艺术品级别。
淮裴还在联邦的时候,穿上那一身雪白的军装,只要放空大脑,脸上没有表情,看起来就格外高冷不可攀折,宛如无欲无求的神祇,极其疏离冷漠,唬住了不少人。
这会儿换上一身黑,周身那股飘然欲仙的气质也跟着暗了下来,依旧让人觉得不好亲近,却多了几分凡尘气息。
塞希尔围着他转了两圈,啧啧感叹,然后把着他的肩膀就嘻嘻哈哈进了新兵训练的场地。
淮裴谨慎地沉默着没有说话。
毕竟,他的身份至今仍是联邦送来的俘虏。
哪怕景佑在他生日时强势群发,狠狠帮他刷了一波存在感,但范围毕竟局限在帝国高层中。
对于大部分帝国人而言,他的身份仍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