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第二个孩子。
元帅夫人对独子向来溺爱,天天在身边尚且如此,何况是生死两茫茫的十年。
但是这些事……
没有一个人告诉他啊!
慕燃回来这么久,只觉得父亲性格刻板得过了头不好相处,两人不太亲近。
母亲倒是对他很好,就是动不动就会望着他掉眼泪,让他有些不耐烦。
他想要权势,想要往上爬,这些是元帅夫人掉几滴眼泪就能得来的吗?
望着他哭还不如望着他爹哭呢,好歹给他哭出个职位来啊!
直到此时,他从那魔怔一般的情绪中回过神,几乎不敢相信,那些想法居然是他的。
明明最开始,他想要的只是一个陪伴他的人。
慕鸫看着他,眼神复杂难言。
慕燃接触到父亲浑浊的泪眼,全身通电似的一震。
他忽然就想起,当初他跪在病床前向父亲请求上前线,慕鸫不同意,他还和慕鸫吵了一架。
那时他一心想着保护帝国、保护景佑,哪管其他。
可是现在……
慕鸫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现在你好不容易回来了,为什么要这样呢?”
是啊,为什么要这样呢?
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慕燃想不明白。
景佑一进门,就被淮裴拉进了洗手间。
“就是这样,他让我脱裤子,还要让人来检查我的清白!!”淮裴这辈子脸上的表情都没这么丰富过,“我发誓我是个母胎solo!从来没乱搞过!真的,我连omega的手都没摸过!”
景佑看着他着急的表情,视线下移,落在他握着自己手的俩爪子上,缓缓眯起眼——
“你没摸过什么?”
这誓言……不太可信呐。
淮裴立刻撒开,转念一想,他摸都摸过了,就算撒开也不可能干净了,就又把景佑拉起来,死死握着,指天画地地发誓:
“——除了你以外的omega,我发誓我绝对没摸过,说谎我短一寸!”
这誓言够毒,只要是个男人,哪怕是omega,都不可能用这个来发誓。
景佑这下相信了。
他刚刚还困在前世的记忆里,这会儿被淮裴一冲击,悲喜交加,脑壳一阵阵晕眩。
“好好好,信你信你。”
他随口敷衍完,抽出手,揉了揉太阳穴。
“你怎么了?头疼吗?”
景佑一顿:“没什么,昨晚没睡好。”
“又做噩梦了吗?”
景佑含糊道:“嗯。”
淮裴忽然安静下来。
景佑纳闷地抬眼,发现这人低着头,双手失落地垂下去,浑身散发出一种颓丧的气息,连耳后的黄金发夹都变得黯淡无光起来。
景佑用两根手指把他的脸抬起来,左右打量了一下,确定这张脸还是貌美如花的。
“怎么了?”
怎么突然这么失落。
淮裴任由他对自己的脸上下其手,憋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你做噩梦是因为慕燃吗?”
景佑扬起眉,倒不是怀疑淮裴知道了什么,毕竟重生这种事,说出去谁信谁傻子,他只是对淮裴此刻的表情很感兴趣。
他回想起书本上关于alpha的描述——alpha会对高匹配度的omega具有极强的占有欲。
啧,占有欲?
现在的小alpha都这么可爱吗?做个噩梦都要管噩梦里梦到的是不是情敌。
景佑忍住想往上翘的嘴角,一整正经地说:“是啊,天天做噩梦,天天都梦到他。”
淮裴:“!!!”
景佑循循善诱:“其实我有个办法,可以改善一下我的睡眠质量。”
“杀了他?”
“……”景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还有另一种办法可以解决这件事?”
淮裴想不出来,他觉得解决源头就是最好的方法,至于别的……他总不能每天蹲在景佑面前不断碎碎念让他别想慕燃了吧?
淮裴越想越酸涩,人家是青梅竹马,他横插一杠,还有脸要求人家不要去想……
真是太不要脸了!
他被自己的不要脸震惊到了。
景佑眼睁睁看着他从颓丧转变为了不可置信,猜测他脑袋里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眼底笑意越来越深。
“不知道……想不出来。”
淮裴老大一个人,垂头丧气起来跟个毛茸茸的大狗一样,景佑想揉一揉。
这样想着,他伸出手,摸到淮裴柔软的发顶。
青年的发丝如撒了层月辉般,触手冰凉,他稍稍用力,把他往下按了一点,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青年乖乖地配合他低下头来。
景佑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眼中蕴满笑意,正要说出答案,就听他闷声说:
“我以前听人说,经常做噩梦对身体不好。”
“所以,你不要想他了好不好?”
淮裴反复思考,最后牙一咬,心说我狐狸精都当了,还豁不出去这张脸吗?
就不要脸了,怎么着?
他就是不想景佑继续想别人。
“那我想谁?嗯?”景佑看着青年近在咫尺的耳垂在他的气息下变红,终究还是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问道,“你想我想着谁入梦?”
“……我。”
景佑吸了口气,只觉得头皮都麻了。他的手从淮裴头顶滑下,落在他后颈,按住他后颈一块格外柔软的皮肤,轻轻揉了揉。
淮裴浑身一颤,垂在身侧的手指猛地收紧。
景佑碰到的地方是他的腺体!
omega手指冰凉柔软,被他沾着的那块皮肤却迅速变热,把omega的指尖都变得滚烫。
浓烈的酒味信息素迅速扩散出来,溢满了整个空间。
和初见时不一样,那时景佑是主动释放信息素,信息素密度比空气略大,释放出来之后会往下沉,他坐的地方高,占据着绝对的主动权。
这会儿却是被近在咫尺的alpha用信息素牢牢包裹。
青年仿佛真成了九尾狐狸精,九根无形的大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