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佑原本以为淮裴是很好欺负的那种alpha。
然而, 从宴会厅回到寝宫,这短短一路,他就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
窗外的天空已经黑了, 宫殿内没有开灯, 只有窗外投入的稀薄月色, 勉强能够视物。
景佑迷迷糊糊中察觉淮裴下床离开了一趟,很快从外面回来。
他困得昏昏沉沉的, 勉强睁开眼, 看到淮裴披着一件白色薄衫, 赤着脚坐在床头,正在一个箱子里找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药。”
淮裴已经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他关上箱子, 随手放到一边, 人坐过来,小心地扶起景佑,把他的头发从后颈边撩开。
屋内光线晦暗不明, omega的后颈上的牙印却十分显眼。
那是alpha留下的标记。
淮裴看着那个深刻的印记, 喉结滚动,刚刚平稳的气息又开始紊乱。
就在几个小时前, 他的犬齿深深刺进了这里。
omega的腺体察觉到外来入侵者,不断释放出信息素, 甜腻的凌霄花香盈满了鼻腔。
淮裴想, 他真是太坏了。
明明清楚omega已经承受不住了,但他还是不知足, 非要把人强行按在了怀里, 不让他挣扎, 甚至伸手去捂他的嘴, 连拒绝的话也一并镇压。
直到空气中再也闻不到一丝让人目眩的凌霄花味。
松手的时候手指已经被濡湿了,他捏着景佑的下颌让他转过头,盯着他睫毛上的泪珠和久久不能回神的眼睛,只觉得一股近乎暴虐的兴奋从尾椎不断升起,刺激得头皮发麻。
“…………”
淮裴跪坐在床边,不敢继续想下去。
“别动,”淮裴按住景佑推他的手,把药膏涂抹在伤口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个正常人,“不抹药你明天没法见人。”
景佑困得不行,抱怨道:“你是狗吗,咬什么啊?”
淮裴小声辩解:“可是书上说标记就是这样的啊……”
虽然他……咳咳,教科书上说只需要两分钟,他咬得稍微久了那么一点点。
但是!流程是对的!一定只是因为他业务不够熟练!
“下次别标记了。”景佑翻了个白眼。
“没有下次,我已经标记你了……”淮裴低下头蹭蹭他的脸,“你是我的了。”
他又补充:“……我一个人的。”
景佑敷衍他:“嗯嗯,你一个人的,往旁边挪一挪,我要睡觉了。”
淮裴听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再一看他这翻身就要睡着的模样,满腔柔情蜜意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有些委屈和不满。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头发和景佑的头发重新交织在一起,伸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压在身旁。
“又要干嘛……唔……”
天蒙蒙亮的时候,景佑醒了过来。
半个晚上的睡眠没能让他补足精神,全身更是酸痛无比。
他披着外套靠坐在床边,看着面前乖乖低头听训的alpha,一腔邪火找不到地方发。
“要喝小米粥吗?”淮裴端着小碗坐在床边,甜白釉瓷碗中,金黄的小米粥散发着腾腾热气。
景佑冷冷道:“不喝!”
淮裴转身换一碗紫米粥:“要喝……”
“不喝!”
再换莲藕排骨粥,“要……”
“不喝!”
“……”淮裴端着碗,低下头去,“我错了。”
景佑是不会问你错哪了这种,能给对方再把他的恶劣言行复述一遍的机会的问题的。
他冷笑一声:“你也知道你错了啊?”
“嗯嗯,我错了。”
“认什么错啊,平时不是装的很高冷吗?现在怎么不继续装了?”景佑斜睨着他。
淮裴端着碗,沉默了很久,才说:“冷漠是用来驱逐别人的,但是我不想驱逐你。”
景佑点头:“对,你当然不是想驱逐我,你是想弄死我。”
淮裴:“……”
淮裴把碗放在一边,规规矩矩跪坐在床边,垂头丧气的模样像一只大型犬。
白白的,毛乎乎的,还委屈得很。
景佑又好气又好笑,伸出手:“把碗给我。”
淮裴惊喜地抬起头。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不生气了,但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他端着碗不放,殷勤地把勺子伸过去:“你要吃这个吗?我喂你!”
景佑拒绝被人喂饭:“不用,我还没残。”
淮裴只得失落地把碗放回桌子上,然后把桌子拉到床边,调整成合适的高度。
景佑昨晚没吃什么东西,饿了一晚上,这会儿一碗粥下肚,终于活了过来,也有力气和心情调侃淮裴了。
他伸脚踹了踹淮裴:“说说吧,整天装得高深莫测的做什么?”
“这个嘛……其实是我找人算过……”淮裴顿住。
“你还信算命这一套?算出来什么,你天生就不爱笑?”
“不是,”淮裴道,“大师说,我不笑的时候比较好看。”
“……”景佑点评,“你遇到骗子了。”
淮裴:“我觉得大师说得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景佑吃完了,擦干净嘴,往后面一靠,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要么是你嘴里那个大师在骗你,要么就是你在骗我。”
淮裴不说话了。
“真有你的,别人无中生友,你无中生大师,大师真是谢谢你了,凭空给他创造业绩。”
景佑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能查到淮裴从小到大的信息,但再细微的信息,比如一个边远星系上、规模不大的孤儿院内二十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不太好查了。
硬要查也能查到,毕竟那孤儿院还没倒闭,随便找个人去问问就能得到结果。
但是他更想从淮裴这里知道。
想要知道他的过去,知道他在两人还未认识的那些年里都有着怎样的经历,是不是受过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