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的意思,视线幽幽地盯着他的后颈,“你的伤好了?”
卡尔后颈疼痛又细细密密地漫了上来。
他接到景佑的邀请后,因为太过于激动,强行忽略掉了这阵疼痛,这会儿一被提醒,积蓄已久的痛处一股脑涌上来,他险些大喊出声。
但是要是让他在美人面前承认自己不如另一个alpha,尤其是,那还是一个他根本看不起的alpha,未免也太没面子了。
卡尔一咬牙,“已经好了!”
“是吗?”美人的声音似乎透着股遗憾,“看来还是手下留情了。”
卡尔一听不干了。
腺体受伤虽然没有命根子被人当面踹断来的撕心裂肺,但也不会好到哪去。
激素失调会让人的情绪持续烦躁,要是永久性伤害,那这alpha跟被阉割了也没什么两样。
他被这伤断断续续折磨了半天,时时刻刻担心自己从此不能人道,哪里愿意让淮裴占这个便宜,就该让景佑知道他有多心狠手辣才是!
“哪里手下留情了,淮裴趁我不备偷袭我,还故意伤害我的腺体,心思之恶毒可想一般。我没受伤只是我身体好,不然谁能受得了他这种狠毒的手段。”
“殿下,哪怕是您怪我多管闲事,这句话我也要说,这淮裴,自己什么身份,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您给他这么大的恩宠,他不感恩就算了,还敢胡乱拈酸吃醋。”
他义愤填膺地说:
“亏得我大度,要不是这样,他当着我父亲的面对我出手,不是离间您和雷诺公爵府、挑拨君臣关系吗?”
“再说了,他现在就敢明晃晃攻击我,谁之后以后会不会做出更恐怖的事情?您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身边有这么一个善妒的王夫,以后还怎么为皇室开枝散叶,生下更优秀的继承人啊!”
他一边语重心长地说着,一边假装不经意地靠了过去,抓住美人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
夜黑风高四下无人,周围静得落针可闻。
卡尔狐疑地四处看了看:“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有点像是老鼠在磨牙?”
嘎吱嘎吱的怪声瞬间消失,美人清了清嗓子,柔柔地说:“没有,你听错了吧?”
“不应该啊……”
美人:“难道是你害怕?”
卡尔立刻站直了。
美人不屑地看着他,很想掉头就走,但想起自己的任务,不得不再次咬牙放柔了声音,掐着嗓子说:
“我找你来,其实是为了……救你的!”
“救你”两个字说得,活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语气跟“干掉你”也没多大差别了。
卡尔一惊:“这话怎么说?”
美人慢悠悠地说:
“我今天回去以后,让人去监视了你父亲,我听到他提起了你,说——”
卡尔急切地追问:“说了什么?”
“他说,反正只是一个废物儿子,眼看着长这么大了,一点用都没有,生你还不如生块叉烧,简直把列祖列宗的脸都丢尽了,死了之后都不知道怎么去见亲爹……”
卡尔:“……”
远处的景佑:“……”
侍卫困惑不已,小声问景佑:“殿下,咱们安排的词里有这一段吗?”
景佑压下抽搐的嘴角,摇了摇头。
他怎么会写出这种词。就算他写的出来,雷诺公爵也说不出这种话。
花园中,披着斗篷黑纱的美人还在继续添油加醋,直把卡尔骂的头晕脑胀,找不着方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差劲。
直到对方说得口干舌燥,鸣金收兵,他才小心翼翼地问:“父亲他……真的这么说?”
淮裴面不改色地点头:“是啊,我骗你干嘛?对我有什么好处呢,是吧?”
卡尔憨笑:“哦……也是,你又不是淮裴那种小心眼还善妒的alpha,怎么会故意借机骂我。”
“……”淮裴,“其实你爹还说你……”
卡擦——
景佑踩断了一根树枝,面无表情地碾了两下。
“什么声音?”卡尔转头。
淮裴感觉到一道凉嗖嗖的目光落在身上,下意识挺直了背,连忙制止卡尔,“风吹的吧。”
继而柔情似水地暗送秋波。
“不要让那些无关紧要的打扰我们,我们继续说。”
“哦……”卡尔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只觉得美人说的都是对的,霎时止住了前去查看的脚步,“说、说什么?”
淮裴回忆了下景佑交代的话,丢了张王炸下去:“你父亲一直有不臣之心,你知道吗?”
哪怕被骂蒙了,一听到这个问题,卡尔还是立刻清醒过来,眼神躲闪,不接这话:
“殿下,这话您是从哪听的,父亲他绝对没有这种想法,您多虑了。”
他当然不可能知道雷诺公爵的心思,但就算他是个傻子,也知道这种话绝对不能认下来。
淮裴半点不意外,自顾自继续说:“那你知道,他打算把你当作谋反的祭品吗?”
“什么意思?”卡尔问。
“你父亲说,你得罪了我,这其实很好,他就有了一个理由——”
半个小时前,房间里,景佑坐在桌边,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谋反的理由。”
“你父亲又不止一个儿子,在他剩下的几个儿子中,你的几个哥哥都比你要出色,恰好你还得罪了我,不舍弃你,舍弃谁呢?”
他顿了顿,笑意加深:
“你父亲亲口说的——皇帝已经老了,等他死了,整个皇室就剩下一个游手好闲的废物alpha,再加上一个omega,能成什么大事?这是最好的时候,要是等到我生下继承人,就再也找不到这样好的机会了。”
这就是纯粹的栽赃嫁祸了,但也不算完全的瞎编。
雷诺公爵的不臣之心虽然没有摆在明面上,但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