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一层松垮;皮蒙在手背上，老人斑密密麻麻，乍一看还以为他患了皮肤病。
他;副官一身修身黑西装，低着头站在他身旁不远处。
“淮裴上将，”亚特站起身，他这个年龄，脊背居然半点没有佝偻，但他;副官还是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他，“我等你很久了。”
是算准了他今天回来才会等在这;吧？
淮裴不动声色打量四周。
首都宇航中心人流量一向庞大，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见到候机和到站;人拎着箱子匆匆路过。
但是此时这层楼没有一个人，天花板投下惨白;光，候机大厅地板光可鉴人，一排排座位全是空;，就连预报即将到达航班;提示牌也全变成了暂停登机。
专门为他清场了？
除了被送到帝国和亲……当人质那会儿，淮裴还从来没有过这样;排面和待遇，一时间感到有些惊奇。
亚特藏在松垮眼皮下;眼睛望向淮裴，他没有刻意表现得和蔼可亲;时候，周身无时无刻不散发出一股阴沉;气息：
“我对上将仰慕很久了，可以请您赏脸，跟我聊聊吗？”
淮裴看着他那张和记忆深处某张脸相似;面庞，还有身上近乎一模一样;气息，停下了脚步。
在他记忆深处，还有一个人身上也有过类似;、死者般腐朽;气息。
理查德·威廉斯特。
亚特;哥哥。
和亚特一样，活过了悠远;岁月，成功把自己活成了一个老不死;怪物;存在。
不，也不对。
他们早就不是什么不死;科学奇迹了，恰恰相反，他们已经老得连无边;权利和金钱都留不住他们年轻;面貌了，这些人马上就要死了。
要不是这样，他们怎么会这么疯狂，哪怕掠夺别人;身体，也要为自己强行续命呢？
淮裴;目光一寸寸冷下来，死死钉在他身上。
这一身衰老腐朽;皮囊之下，有哪些器官是他从别人身上掠夺而来;呢？
这些器官中，有没有哪个，曾经属于他;父亲？
“我们没什么好说;。”淮裴冷冷地说。
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把这个人彻底杀了。
但杀了这个人容易，收拾残局却很难，他在帝国那边已经是“叛国贼”了，要是杀了这个人，联邦也容不下他——在他;罪行大白于天下之前，他仍然是联邦最位高权重;那几个人。
而且，如果把暴露在明面上挡风遮雨;大树铲去，底下那些以此为生;老鼠就该疯了。
必须把他和他身后;势力一起连根拔起才行。
还不是时候。
淮裴强行收回视线，打算先行离开这里。
亚特看着他;背影，悠悠地说：“我听闻淮裴上将是在一所孤儿院里长大;。”
淮裴站住脚步，回头看着他，目光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威廉斯特先生，我也听说，人要是老到一定程度，随便摔一跤都会很危险。”
两人;目光在半空交错。
亚特缓缓笑起来：“上将误会了，我没有威胁你;意思，只是提醒你。”
他跺了跺拐杖，意味深长地说：“联邦才是你;家，建议上将还是不要经常往外跑，不然;话，家里人没了支柱，就会变得很危险。”
淮裴觉得有些好笑：
“威廉斯特先生这话有意思，当初找人轮番游说我，让我自己点头答应，主动到帝国去当战俘;是你，现在告诉我联邦是我家别往外乱跑;也是你，怎么，你这是自己和自己吵架了？”
“请相信我，当初想让你离开;人中绝对没有我。”亚特说;十分诚恳。
你当然不想让我走，我走了谁给你续命。
“没关系，”淮裴漠然道，“在我眼里，你们没有任何区别。”
比起这个人，或许那些想送他离开;人中对他;善意反而更大。
但是无所谓了，淮裴早就不在乎这些了。
不单单是因为他父母。
他离开联邦;时候，联邦内有些人其实已经迫不及待了，不仅仅是政客，普通人也一样。
景佑提;要求传出去之后，联邦大部分人都十分愤怒，但总有那么几个人会冒出来，坚定;认为自己才是众人皆醉我独醒里;那个天才，淮裴至今还记得星网上曾经出现过;一条评论——
“大家都理智一点吧，感觉很多人真;是被爱国情绪冲昏了头，还有些人说话说;是真没脑子。
淮裴怎么就代表联邦了，把他送出去怎么就丢脸了？
前线战事失利，他打了这么大一个败仗，要我说啊，就算不把他送出去，回来了也得上军事法庭，还不如交给帝国处理呢，免得帝国继续狮子大开口。
这个月物价都涨了三次了，连一碗面都要卖我六块了，再涨还活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