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看了眼手机,“时间不早了,你们几个先回去吧,我留下来在这里陪柊一晚上就好。”
温度稍微降下去一些之后,北川柊醒过一次,只喝了些水就再次睡过去。
为了避免吵醒柊,几个人特意跑到走廊里说话,商量谁留下来的问题。
“Zero自己就冒冒失失的,还是我留下吧,你们回去休息。”
景光说着,时不时透过观察室门上的窗户看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北川柊——纯白的被衾包裹着纤瘦单薄的身体,除了那头焦糖似的轻软卷发,整个人像是已经被毫无生气的苍白彻底淹没。
降谷零无语地看着背刺上瘾的幼驯染,“Hiro,你这是明目张胆的报复……”
“明天本来就是休息日,反正我回去也睡不着,还不如让我留下,Hiro酱总不会连我也不放心吧。”萩原研二做出一副“你要是敢说不放心就太伤我的心了”的可怜相。
“那我也要留下,Hagi坏心眼太多,我不放心让他一个人留在北川这里。”
萩原:……
这两对幼驯染疯狂背刺的戏码看得唯一的现充——班长大人脑仁子疼,“既然这样干脆就大家一起留下。”
反正他们已经跟鬼冢教官请假了,虽然报告打得有点晚。
总之希望鬼冢教官和教官的血压一切都好。
青木玲子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很晚。
半路上突然开始下起细雨,整条街上都没什么人,左邻右舍也大多黑着灯。
车停在院门口,青木章本来要冒着雨冲出去,却被青木玲子一把抓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儿,塞了一把小巧的雨伞。
“帮我打着。”
家里朝向院门的窗户透出一楼客厅里暖橙色的光,被雨水打湿,模模糊糊地铺在窗前的院子里。
玄关处多出了一双陌生人的皮鞋,皮鞋表面还有些湿,周围散落着少量的水迹。
挂在墙上的钟表指向了12点,难以想象这个时候还会有客人刚刚上门不久。
谈话声从客厅里传出来。
沉稳的男声似乎含着歉意,“我来的时候理奈还在问我,玲子的事办得怎么样了,要是小宏敢不尽心,她一定亲自把人叫过来骂。”
“好在玲子没什么事。”
女声清脆爽利,像是新鲜黄瓜咬在嘴里的喀嚓声,“你不用放在心上,那孩子仗着自己从小跟人学过几招花拳绣腿,总是冒冒失失地跟什么人都敢动手,正好这次让她长点教训。”
青木玲子立刻露出半月眼,迈步走进客厅,“老妈,你又背着我说我坏话。”
难得看见老姐吃瘪,青木章跟在后面捂着嘴嗤嗤地笑。
“你还笑,”青木杏一个眼刀丢给自家小儿子,生了鱼尾纹的眼刀却仍旧锐利不减当年,“多大的人了,跟人家打架还打到派出所去,你以为你让你姐给你收拾烂摊子我就不知道了吗?”
青木章捂着脸哀嚎一声,“肯定是岸田叔跟老妈告的密——”
“事情有点急,我就有话直说了。”长谷川慎吾将手里拿着的一本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放在身前的茶几上,柔和慈爱的目光看向青木玲子,“那张照片可以先给我看一下么?”
茶几上的小说封面只有晦暗的灰白两色,微微泛着黄的凸印字体组成简短的书名——
无人生还。
青木玲子当初就是把那张照片夹在了这本小说里。
所以鬼冢教官为什么会同意这五个惹事儿精一起飘在外面一晚上不回去?
北川柊还没睁眼就分辨出屋子里还有另外三个人。
很快萩原和松田也回来,带着六人份的早饭。
看到他睁开眼睛坐起身,另外五个人都关心地凑过来,问他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当然没有。
他这场戏又不是给这五个人演的。
“我没事。”开口的时候嗓音却哑得厉害。
“喝点水。”
景光递过来的水温度熨帖,就像他自己给人的感觉一样。
顶着五个人关切的目光,北川柊莫名觉得自己像个暴露在正午骄阳下的吸血鬼,被那些目光烫得他浑身难受。
别再看了!
再看他要现原形了(bushi)!
北川柊掀开被子,捋了一把头顶上四处乱翘的鸟窝,整了整身上衣服的褶皱,低头穿鞋。
昨天他没洗澡又出了一身汗,身上的味道怎么也不可能好闻,现在只想赶紧去换身衣服。
“昨天晚上麻烦你们了,我还有点事——”
肩膀突然被松田两只手用力按住。
“北川,关于昨晚那张照片,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哦,”北川柊抬起头,露出一个疏离的笑,“就是有点儿惊讶那个孩子确实长得有点像我。怎么了吗?”
五个人之间眼神乱飞,北川柊感觉自己眼前仿佛被大段大段的加密通话刷了屏。
北川柊:……
他眼睛还没瞎呢,当他看不见吗?
也不知道这五个人在几秒钟之内达成了什么奇怪的共识,班长走过来安抚似地拍了拍松田的背,“好了好了,北川刚退烧,有什么事之后再聊吧。刚刚医生跟我说北川还得再做几个检查确认没问题了才能走,我先陪北川去做检查。”
“那个——班长,我没什么事,可能就是前几天没睡好然后有点着凉……”
班长的大手像个铁钳,明显是铁了心不打算让他跑。
他倒也不是真的挣脱不了,但那样反而坐实了他一定是隐瞒了什么病,那五个人绝对会更加关注他。
还不如他老老实实按着对方的要求把检查都做了,反正他现在体质已经回到及格线,就算做检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好吧。”北川柊拿上外套和手机,跟在班长身后出了观察室。
他现在来不及查看昨晚所有的监控网络,只来得及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