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拉索将人扶进副驾驶座, 本想一并把安全带替对方系上，却见对方伸出一只微微颤抖的手拦在前面。
“你是女孩子。”
异性之间扣安全带总归带点暧昧的意味。
虽然身体确实不太舒服，但毕竟大部分是演的, 北川柊脸皮没有厚到靠装病占女孩子便宜的地步，哪怕他并没有歪心思。
“随你。”库拉索收回手，却没有立刻关上副驾驶的门, 沉默地看着对方失败两次之后才成功把安全带的搭扣扣好。
“去哪里？”
库拉索之前与库斯塔并没有合作，今天算得上是两人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尽管她知道对方一处明面上的住址和两处曾经使用过的安全屋，甚至已经在朗姆的命令下做过相关的调查, 但是她不会主动暴露出这一点。
北川柊报出一个警察学校附近咖啡厅的地址。
“这种状态你还要回去吗？”嘴上这么说着，库拉索却毫不迟疑地按着北川柊所说的方向开了出去。
“没事。”北川柊的呼吸和心跳仍旧偏快, 说话的声音就显得虚弱短促，像是随时能被风吹散。
在组织的人面前, 他一向保持着最高警惕，更不要说今天的情况以往周目都没发生过, 说不定也和米花中央医院爆炸案的幕后黑手有关，所以只能暂时委屈自己的体质属性点保持在55分的水平。
而超过致死剂量2倍的药物终究还是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影响。
不过问题不大, 库拉索送他回去这段时间足够他在见到零的时候恢复正常的行止应对。
只是不知道他的手机被人收走这几个小时里, 零那边会不会急疯。
他的手机已经重新还给了他。
以朗姆的风格大概率会先让人把他的手机从里到外彻查一遍，没查到东西也得给他的手机安装上窃听和定位的软件。
不过他既然敢把手机交出去，自然也早就在手机上准备好对策。
但是当着库拉索的面, 他还是不方便现在直接联系零。
好在他提前跟零说过报平安的暗号——就是在对话里加入咖啡这个词。
＊
“Hiro你别冲动，柊在手机被收走之前跟我说了, 他还有后手, 让我不要担心, 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 还说他这边事情解决花费的时间可能比较长，让我不要等，但他今天早上早点名之前肯定会回来。”
诸伏景光挣了挣被降谷零紧紧攥住的手臂，没挣开，“我没有冲动Zero，咱们之前不是讨论过，在没有证实柊在隐瞒或者欺骗我们之前，要暂时给予他足够的信任吗?”
“啊……对。”降谷零有些慌乱地放开手。
真正冲动的不是诸伏景光，而是降谷零才对。
不然按照他们之前讨论的方案，他根本就不应该强迫柊接受他的监听和定位，也不应该在听到了某些令人心惊的内容之后就把Hiro也叫来。
但真的细究起来，其实他们俩谁也没比谁强多少。
景光接到了他发的LINE之后，在短短15秒内就出现在了他的房门外。
——明显不可能是被信息提示音中途叫醒，而是根本没睡。
降谷零把连接着自己手机的另一只耳机分给诸伏景光，里面是今夜北川柊的手机监听记录下来的内容。
噼噼啪啪的的噪声之后监听安静了一段时间，很久之后又是一阵噪音，随后监听恢复。
应该是北川柊的手机被拆卸检查再安装回去的过程，降谷零直接快进跳过去。
“没有联系人……没有通讯软件……没有邮件记录……没有任何个人信息文件或者照片……没有外来入侵痕迹或者病毒……”
“总之就是很干净，比刚买来的出厂机还干净——情报组的都这么谨慎么？”
一道慵懒的男性嗓音响起。
“要是他来之前察觉到自己已经被怀疑，自然会做好准备。”
一道冰冷阴沉的嗓音，“现在就看库拉索那边的结果了。”
“啊，我知道了——那个。噫……我宁愿死也不想受那个罪。”
“说实话库拉索那个长相还挺对我胃口的。”
“只可惜组织里越漂亮的女人越可怕……不愧是朗姆的心腹。”
降谷零就是听到这里的时候没忍住把诸伏景光叫过来的——
他根本没法想象，组织高层人员“宁死也不愿意受的罪”，到底是怎样残忍的折磨？
果然，Hiro听到这里，也跟他一样有些坐不住。
但他们并没有继续通知其他人。
因为他们约好了要相信柊一次，而且经历过那么多周目的柊一定比他们有经验，直觉告诉他们，柊的能力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强，或者说，比现在的他们五个所有人都要强。
以后要面对的困难还有那么多，他们必须彼此信任到随时可以交付性命的程度。
冰冷嗓音的男人似乎是人狠话不多的类型，在那之后北川柊的手机就没有再监听到两人的对话，大约两个多小时后冰冷嗓音的男人又开过两次口——
“那之后的监视我就不管了。”
“把这小鬼的手机交给库拉索。”
再之后就是慵懒嗓音男人将手机转交出去的声音，“难得见你这么好心啊，库拉索？不过刚刚把人往死里折腾的人也是你，现在再弥补估计人家也不会领情？”
“我只是执行命令。”一道低沉冷漠的女性嗓音。
直到北川柊那句简短的“你是女孩子”出现在耳机内，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才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松了口气，但没完全松。
柊的声音状态明显非常虚弱，这让他们很难相信对方所说的“还有后手”。
而女声询问的“这种状态你还要回去吗”，更是印证了他们两个糟糕的猜测。
“从这里到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