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国公的请求下, 第二位证人很快被带了进来。
“民妇见过皇上。”这一次的来人也是个老妇人,可却比田婆子知礼许多,行礼姿势十分标准, 哪怕是面对九五之尊,也没有特别惶恐,明显是经过常年调-教出来的。
对于程国公一次不成, 又找证人出来的行为,赵雅茹原本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是所谓的证人多,就能站得住脚的, 相反他这样不停更换证人,才显得他发虚。
只是当这妇人给皇上行完礼之后, 又转头给她福了福身。
“夫人,许久不见了, 老奴给您见礼了。”
赵雅茹扫了她一眼, 哪怕眼前人已经变得头发花白,看着变化极大, 但她还是认出了这人是谁。
“赵氏,这回你抵赖不得吧?这可是当年你身边的二等丫鬟墨月。”程国公得意洋洋的声音传来。
赵雅茹面上的表情虽然维持着冷静, 但是藏在袖中的拳头却死死握紧。
“墨月,关于程亭钰这个野种,你知道什么, 就全说出来吧。”程国公一手指着当背景板的影十一,扬高声音道。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迫不及待,显然很想看程亭钰被揭穿身份的狼狈。
墨月抬头看了一眼赵雅茹, 但是这位原本的主子, 却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不由得咬了咬牙, 面上表情更加恼怒。
她重新面向皇上跪下,声音不疾不徐地道:“老奴原本是江扬赵府的奴婢,后来跟着当时的大姑娘,也就是将军夫人嫁入程国公府,乃是陪嫁丫鬟。夫人生产时,老奴并不在场,对于当时场景并不知情。”
“只是待将军和夫人回到望京,两人的关系却急转直下,原本是伉俪情深,到了望京却总是争吵,但主子们都没泄露是为何吵架。当时夫人贴身的大丫鬟们都很着急,有意无意总是劝和,可是很少对丫鬟们发火的夫人,却十分恼怒,并且冷言禁止她们再提此事。”
“那段时间,院子里气氛十分紧张,谁都不敢触夫人霉头。当时还有一件稀奇事儿,那就是夫人对于刚满月的小少爷完全不上心,很少抱他,更是一次奶水都没亲自喂过。老奴当时以为,是夫人因为和将军吵架情绪不佳,才无心理会小少爷,直到有一次老奴守夜,夫人做噩梦时说出了一句呓语。”
相比于田婆子,墨月说话不疾不徐,让人能很认真地听进去。
再加上她不是什么大白话,反而娓娓道来,像是在说一个故事一般,还直到渲染气氛,勾起大家的好奇心。
程国公立刻配合:“赵氏说了什么?”
“她说,‘抱走,他不是我的孩子!’,说完这句话她就醒了,当时奴婢进屋来查看情况,恰好听到了,夫人看过来的眼神,十分凶狠冰冷,仿佛在看仇人。老奴着实是吓坏了,知道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内容,待夫人询问,老奴立刻否认。夫人当时没追究,只是半个月后,老奴就被找了个理由遣回赵家。”
“说是要老奴去伺候老夫人的花草,但实际上只是为了看管老奴。老奴怕死,不敢声张,蛰伏下来,直到五年后没有异常,老夫人逝世,赵家放了一堆下人出府,老奴才得以离开。”
“当初国公爷找到民妇时,民妇一口拒绝,毕竟夫人是我的主子,这是背主之事。只是不忍夫人多年隐忍,明明不愿替别人养孩子,却还要碍于将军的遗愿,养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墨月说完之后,甚至还打了一波感情牌,搞得她明明背叛了赵雅茹,还像是踢人着想一样,站在道德高处的嘴脸,简直丑恶。
她话音刚落,赵雅茹的眉头就紧紧皱起,脸上露出一抹不悦的神情。
“赵氏,你瞧瞧,心疼你的不一定是枕边人,反而是忠仆,哪怕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依然心疼你的苦楚,想要救你于水火之中。”
“这些年,你一直住在静思庵,那地方虽然清静,但是也清苦,连程亭钰成亲你都未曾回来看一眼,若是亲生子,怎么可能?”
程国公见墨月说得这般逼真,整个人都兴奋起来,虽然他极力压制,但是那急促的话语,还是透露一二。
他这会儿还不忘奚落赵雅茹,似乎在劝她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赵雅茹久久无语,她怔怔地看向地面,竟然在出神。
“赵氏。”
周围一连唤她几声,她都未回神,知道皇上亲自叫她一句,她才悠然抬头。
“墨月说的,你可认?程亭钰不是你的孩子,还是说另有隐情?”
“既然国公爷都调查得这么清楚了,那你就直接把调查结果和皇上说吧。”她直接把烂摊子甩出来,一副不想说的架势。
“程亭钰不是程家人的话,那他是谁?原本我的孩子又去哪儿,还请国公爷解惑。”她看向程国公,明明声音还是那么柔和,但是问题却有些咄咄逼人。
“这我如何知道?你不该是最清楚的吗?”程国公没好气地道。
赵雅茹眨了眨眼:“那可不一定,国公爷连我们夫妻的私事都能调查清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还有什么证人,都拉出来,若是有证据也一并呈上。不然我也不知道为何我和程亭钰说的话不算数,非得要个丫鬟来判断,他是不是程家人。你干脆问问她,有没有听过国公府当年流传最广的流言,说程宗然不是你生的,因为和二房相比,大房像个死了亲爹随母亲改嫁的拖油瓶。”
她这话一出,其他人顿时都惊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种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实在是太不优雅了,但可信度却极高。
“墨月,你如此耳聪目明,连我做梦呓语都能听清楚,而将军不是国公爷亲生的,这消息在下人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