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将军, 皇上召武鸣将军与您前去朝会。”宫里依旧派个圆脸公公来传话。
这圆脸太监长得无比和气,看起来相当好说话,还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
“今儿武鸣将军能去吗?”圆脸太监问。
于钟撇撇嘴,没好气地道:“我们将军最近体弱, 估计是对望京城水土不服, 他病没病我也得现知道。”
他说这番话怨气很大, 连圆脸公公都听出来了。
“走吧。”武鸣大跨步走出来, 他已经换上了朝服, 显然早就准备好了。
于钟一改方才满肚子怨言的模样, 当下凑上来。
“老大, 昨晚睡得好吗?”他问这话的时候,态度颇为谄媚。
“不好。”
于钟一听说不好, 顿时咧嘴偷笑。
虽然老大没跟他透露总是溜出去做什么,但是在局势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老大还天天往外跑,甚至连个正经理由都没说,那明显就是去干不正经的事情。
他以多年光棍的身份担保, 武鸣绝对是在外面有相好的了,而且那相好的还不是随便处处的,明显是把他家将军的三魂六魄都给勾没了,才能让武鸣表现得如此奋不顾身。
而于钟特地关心他睡得好不好, 自然是为了探听这个。
若是和相好的睡在一起, 那能不好吗?而此刻哪怕有面具遮着, 也能察觉到他周身气压极低, 证明昨晚没能去陪相好的。
武鸣转头瞥了他一眼, 立刻看到于钟脸上的窃笑, 漫不经心地道:“你的呼噜声太大了, 隔了五间房都听得见。我以为谁家拖了一窝大笨猪过来,吭哧吭哧声此起彼伏。”
“老大,你这说得就过分了吧,为什么是大笨猪,怎么就不能是聪明猪呢?”于钟据理力争。
“行,你是聪明猪。”武鸣点点头,赞同了他的观点。
于钟落后半步,还在细品,老大赞同了他的观点,他应该高兴才是,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老大,我比猪聪明多了,你再骂我,下回让猪给你当属下,领兵打仗去。”他追在后面威胁道。
圆脸公公听得差点笑出声来,这位于将军还真是个活宝,难怪皇上都直言他是二愣子。
两人走进光明殿时,朝堂上正吵得不可开交。
于钟听了一耳朵,句句离不开北魏,他在心里嗤笑了一声,就这些纸上谈兵的人,还妄想着扣下他们,和叶利扬谈合约。
这些人分明是搞错了主次,不是把合约谈成功就能避免战争,而是只有打赢才能逼迫北魏签订和平条约,否则哪怕合约谈得再好,也只是一纸空文。
当然这些大臣们,能爬到这些位置上来,心中自然有数,只是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周旋着,心中的信念依然不纯粹了,而那些一心为国的臣子,又被各种势力裹挟着,寸步难行。
“宣,武鸣、于钟两位将军进殿——”太监尖利的嗓音传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殿内的争吵戛然而止,顿时安静下来。
“两位爱卿,北疆传来消息,北魏全军出击偷袭,城门险些被撞开,大统领赵泽成将军挺身而出,以身挡门,成功阻止城门被破。只是他也身受重伤,敌军虽然暂时撤退,只是以他们的性子,不久之后就会卷土重来。两位将军有何见教?”皇上说得时候,语气都带着几分激动。
显然他只要想起李富贵写来的密折,就仿佛看到赵泽成挺身而出的英勇模样,心中对他甚是满意。
哪知道皇上话音刚落,于钟就冷笑一声:“皇上,臣就说姓赵的那小子不行吧。他成日就知道梳洗打扮,比个姑娘家还要婆妈,打仗的时候,心眼儿更是坏透了。您不要被他骗了,说不定这什么以身挡门,都是他假装的,就是为了博取您和诸位大人的同情。”
“谁家打仗不受伤吐血,不说我们将军,就说微臣。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肉,都是被刀枪剑戟给戳的,我左胸口这里,两年前就被敌军将领插过一杆红缨枪,离心脏只差两寸,要不是当时恰好有神医路过,您就见不到微臣了。”
于钟立刻开始诋毁赵泽成,满眼都是看不上。
原本怀疑赵泽成造假的臣子们,彼此对视了一眼,这究竟是不是造假,已经无所谓了。
重要的是,武鸣和赵泽成显然不是一路人,在北疆那种把武鸣当神仙崇拜的地方,竟然能冒出个反对者来,这对朝廷来说,那是相当重要。
“于将军,你误会赵将军了,这是皇上派去的钦差传回的消息,乃是亲眼所见,他当时就站在城门附近,绝无可能造假。”右丞相往前迈了半步,轻声安抚道。
“亲眼所见也有可能是假的呀,姓赵的那小子最擅长敢这种缺德事儿了。诸位大人不要不信,打仗哪有不受伤的,我马上就脱给你们看,致命伤就有好几处呢!”于钟边说边撕开衣襟,三下五除二就把外衫给脱了,直接要把里衣给撕开。
众人瞧得眼抽抽,立刻有人出列拦住他。
“于将军,不能脱,殿前失仪。”
于钟一听说脱衣裳还要治罪,只能无奈地停手了,脸上尽是可惜的神色,似乎这殿内的人错过了无比震撼的场面一样。
其实不少大人都悄悄松了口气,就连九五之尊都在心里嘀咕:好好的看一个大男人脱衣裳作甚,这位于将军长得虽然浓眉大眼,但是浑身一股匪气,那是真的生不出任何欣赏之情。
“赵爱卿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已然不能统领全军。两位还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吗?”皇上轻咳一声。
他原本是想嘉奖赵泽成的,毕竟挺身守住城门,化险为夷,绝对值得一份大大的赏赐,但是方才于钟都要脱衣裳证明自己受伤更加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