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队的水稻田里。
妇人们戴着遮阳的草帽一边干活一边闲扯。
因为珍珍和侍淮铭突然回来, 让平静的小村庄有了大事件。
现在她们在一起说闲话,三句离不开珍珍和侍淮铭。
翠兰笑着说红梅:“你之前说等着看,怎么样, 现在看到了吧?人家淮铭就是追着珍珍回来的,根本不是要和珍珍离婚。昨天晌午的时候, 他追着珍珍帮珍珍拎猪草篮子, 今天早上, 又帮着珍珍拉板车, 陪珍珍去街上卖了半天豆芽。”
红梅这回没再嘴硬了,酸着语气说:“是我小看她了。”
秀竹接着感慨道:“珍珍命真好,羡慕死人啊。”
翠兰也跟着感慨:“以后人家珍珍跟咱们这种农村妇女就彻底不一样咯, 人家那是有头有脸的干部家属,人人都得敬着重着, 和我们再不是一类人咯。”
之前还有人嚼舌根子看珍珍的笑话,现在那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侍淮铭现在在村里男人中是什么地位, 珍珍在村里的女人中就是什么地位。
翠兰刚感慨完, 别人还没再接上话, 忽听到地头有人喊。
仔细听是李书记让大家到地头上集合,于是大家都放下手里的活聚过去。
把人都召集过来了, 李书记清清嗓子高声说:“跟大家宣布一下, 今天的活就干到这里,明天再接着过来干。我安排了一下, 打算今天晚上给淮铭接风, 我们大家一起吃一顿大锅饭,所以你们现在放下手里的活, 听我的安排, 回去一起忙今晚的晚饭, 行吗?”
这事社员们都是知道的。
没人有意见,全部齐声应道:“行!”
说好了这个事,李书记便给每个人安排起任务。
谁去猪圈里逮猪杀猪,谁去羊圈里牵羊宰羊,谁去各家抬八仙桌凑板凳,谁去地里薅菜,谁又责任洗菜切菜,他每样事都给详细地安排了下去。
安排好以后,李书记豪气一挥手,“开干!”
***
侍淮铭突如其来的激烈行为,吓懵了珍珍。
珍珍推开他以后从院子里跑出来,脑子里乱糟糟地结成了一团。
她脚下没有明确的方向,本能地往村外人少的地方跑。
但还没有跑到村头,忽迎面撞上了从水稻地里回来的妇人们。
珍珍下意识就想躲开,于是停住步子连忙转身。
但转过身还没走上两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了陈青梅的声音:“珍珍。”
这样就没法躲了,珍珍停住步子快速调整片刻,尤其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然后回过身看向陈青梅那一群人,出声道:“嫂子,你们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太阳才刚斜到西半空,还没到下工时间呢。
面前这一群人手里拿着各种农具,全是下工回来的样子。
陈青梅没来得及再出声,翠兰抢声道:“珍珍,李书记说了,今天晚上咱们一起给淮铭接风,所以就提早下工了。他已经安排几个男人去杀猪宰羊了,八仙桌和板凳就从各家凑,就在村委会的院子里吃,我们都过去一起帮忙。”
珍珍还没来得及出声说话,就被翠兰过来抓了胳膊,带着一起走了。
秀竹又在旁边说:“我们村里能有这样待遇的,能让书记带着大家一起忙活的,也就你家侍淮铭了,比人家结婚摆酒席还隆重还热闹呢。”
周围人七嘴八舌地说话,珍珍被她们拉着一起走,其他的情绪也就被这热闹全给掩盖掉了。她被拉到了村委会大院,便只好跟着一起忙活起晚上的晚饭。
村委会大院里外来来往往全是人,热闹得不得了。
作为主角的侍淮铭自然也被拉过来了。
他被村里那些遇事能说得上话的男人围在中间,讲的都是冲锋打仗上的事。
讲抗日、讲内战,也讲刚结束不久的那场边境战争。
珍珍刀工好,跟着翠兰和秀竹一起负责切菜。
但站着切了没一会,村里一个妇女干部又过来拉她,跟她说:“哎呀,珍珍你在这里跟着忙什么呀?你赶紧歇着去,玩一玩等着吃饭就好了。”
珍珍当然没放下刀走人,她宁愿跟着做点事情。
她把来拉她的人打发走了,和翠兰秀竹继续切肉切菜。
翠兰一边低头切菜一边笑着说:“看到没有,珍珍,你和我们不一样了。”
珍珍当然能感觉出来大家对她的态度真正变得不一样了,真的是发自内心了,当然她也知道大家为什么会对她这样,自然全都是因为侍淮铭。
其实这种被人看重被人尊重,被人捧起来的感觉还挺好的。
尤其红梅之前老是酸她刺激她,等着看她笑话,现在也对她客客气气很尊重了。
不过珍珍没有让这种良好的感觉在心里滋生开来。
她接着翠兰的话说:“没什么不一样的,我不爱沾别人的光。”
听到这话,秀竹笑着看向珍珍又说:“那是别人呀?那是你男人!”
珍珍低着头继续切菜,没有接秀竹这个话。
翠兰看着珍珍的反应,揣测着又问:“珍珍,你是不是和淮铭闹不愉快了呀?”
珍珍回来这几天都避着人,没出来跟任何人说过闲话,她们一直都很好奇珍珍为什么会自己跑回来,现在难得逮到了珍珍说话,自然就想多扒问一些。
而珍珍并不想和村里人说她和侍淮铭之间的事情。
虽然她知道,她和侍淮铭之间,早就被村里这些人编排出不知道多少故事了。
之前肯定是编排说侍淮铭看不上她,她从城里灰溜溜地回来了。
现在可能又变了风向,说她和侍淮铭之间只是夫妻吵架。
看珍珍还是没说话,秀竹果然又笑着接话说:“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珍珍你前脚从城里刚回来,淮铭后脚就立马追回来了,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