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着,他关上门,那张令人厌恶的脸消失在了门背后。
凯里抬头看向楚修,欲言又止。
这个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少爷换了发型和衣服,连表情也换了,他现在没有笑,冷淡的表情凝在脸上,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微微垂下,显得莫名锋锐。
但这表情只维持了一瞬,楚修抬头的瞬间,便又笑开了,他抬手对凯里做了个请的姿势:“大雌父走前面吧。”
凯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雄虫尊贵,讨厌有人走在前面,但楚修这么吩咐了,他不照做也是个死,于是绷直脊背走在前面,随时应付雄虫的发难。
楚修让凯里走前面的原因很简单:他不认识路。
这古堡华丽是真华丽,阴森也是真阴森,一个又一个连廊彼此相接,无数的门洞开在过道两边,凯里领着楚修推开一闪厚重的雕花木门,道:“少爷,到了。”
楚修环视一圈,房间地方不小,分内外间,外头有软榻,他指了指软榻:“你睡这里吧。”
然后楚修绕进内间,扯了床被子丢给他,又从储物柜中翻到了药盒,勉强辨认出外伤几个字,也递给他,问:“需要我帮你上药吗?”
凯里抱着被子拘谨的站在一旁:“不,不用。”
他身体羸弱,抱着厚厚一床被子,显得更是单薄。
楚修便干脆从他手中接过,帮他铺起床来。
反正楚修前世没少帮客人递纸巾叠口水巾,举手之劳了。
凯里吓的够呛,连忙从楚修手中接过被子:“我来就好,我来就好。”
楚修也不勉强,点点头,进里屋睡了,他关了灯,室内一片昏暗,凯里安安静静的躺着,呼吸都放轻到了极致,像一尊死物。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谢谢修少爷。”
楚修:“不谢。”
任何一个三观正常的人都会想拉一把凯里,然后弄死楚滇的。
接下来又是长久的沉默。
或许是雄虫不同寻常的态度,软绵的被子以及昏沉的黑暗给了凯里重新开口的勇气,他酝酿许久,忽然问:“修少爷,睡了吗?”
楚修:“嗯?”他道:“不必叫少爷了,直接叫小修吧。”
年纪大他一轮,还是家中的另一个主人,整天少爷少爷怪奇怪的。
“小修。”凯里很轻很轻的说:“小心锦少爷。”
楚修眉头一跳。
他前世的赌鬼老爹曾发达过一阵子,在外头有了孩子,后来成了楚修的弟弟,还在读初中,就叫楚锦。
楚修问:“怎么说?”
他的语调放的很和缓,有点蒙蒙的鼻音,像是要睡着了,调酒师精通人情世故,楚修很清楚什么样的声音会显得无害。
凯里果然放松下来:“修少爷,锦少爷是B级雄虫,如果伊西斯和您结婚,楚家财务好转,然后您又……出什么事的话。”他囫囵修改本来想说的话,含混道:“那锦少爷会过得非常幸福。”
一晚上的善待不足以让凯里交心,他说得这么含糊,凭借雄虫的智商是听不懂的,然而楚修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愚蠢雄虫,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明白了凯里想说什么。
楚锦少爷是个尊贵的B级,而原主是个不知道什么等级的野鸡,对家族振兴没有丝毫好处,伊西斯把原主撞了,家产判归楚家所有,如果原主没死当然福大命大,死了也无妨,楚家损失一个野鸡少爷,赢来帝国首富的家产,怎么看都是笔划算的买卖。
楚修在黑暗中无声勾起唇角,心道:“原主可不就是死了吗?”
脑电波全部消失,上了脑神经连接术也没救回来,被他这个异世之魂占据身体,死的不能再死了。
第二天一早,楚修起床去了医院。
他的病情没有完全稳定,要定时复查,老宅离的太远,于是和楚滇说不住家里,临走前,他又借口没人照顾,把凯里打包带走,最后在医院旁找了个二室的小宅子,用伊西斯给他的钱添置了家具,把凯里安置在了里面。
楚修本想要凯里好好养伤,他自个去医院复查,反正前世二十多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偶尔陪客人喝的猛了,喝出胃出血,也是一个人去医院的。
但是凯里坚决要履行雌父的责任,他并不是楚修的亲雌父,据说原身的亲雌父早就被玩死了,但是雌虫对幼崽的呵护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即使楚修已经临近二次觉醒,在凯里眼中,他也还是个需要照顾的幼崽。
楚修扭不过他,只好同意,两人一同去了医院。
脑神经的检测仪器罩到楚修头上,特殊的波开始读取那些神经的断连处,医生打印出报告交到楚修手上:“您的情况很好,定期吃药,好好保持,问题不大。”
脑神经检测室的仪器特殊,凯里站在走廊处等候,楚修出来的瞬间,他便招招手:“小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