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槐南捂着头,回忆着记忆中的零星片段,她能闻到那茅坑里的粪水恶臭,还有来自背后的刺痛。
那些肮脏的排泄物灌进了她的口鼻,她竭力拍打那些腐烂的粪便,拨开蛆虫,想要探出头去,结果刚探头,一柄草叉从上方落下,狠狠插在她的胸口。
那是另一个自己对她犯下的恶行!她明明想要友善地对待她,结果换来的竟然是如此残酷的伤害!
仇恨的怒火舔舐着洛槐南的内心,复仇的欲望愈燃愈烈,更多的记忆浮现了出来,她在记忆中去了蚁仙门,随后是断裂的片段,再然后是杀死那两个小孩的片段,以及那场诡异的梦境。
记忆像碎裂的镜子,断断续续,唯一连续的是她自懂事起,到在茅厕中被戳死的这段时间,洛槐南放下颤抖的双手,茫然地观察四周,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两具尸体。
都是她自己,一个胸膛上插着一把剑,另一个的喉咙戳着一根粗糙尖锐的木刺,虽然已经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洛槐南知道这两个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她们中有一个,为了陷害另一个人,杀死了两个无辜的孩子,而另一个人,心里想的也是那种肮脏下流的龌龊事,并且也想杀死另外的洛槐南,根本没有和其他自己好好相处的想法。
被插死在粪坑中的一幕幕,迅速闪过脑海,洛槐南突然出手拔下了插在尸体胸口的长剑,用力朝着尸体的面部噼下,只一剑就将脑袋像西瓜似的噼成两半。
“我留在苏临哥哥身边,只是想陪在他身边!帮他分忧!你们把我当做了什么啊!……你们这样做,会让苏临哥哥怎么看我!”
洛槐南举起剑,用力刺向尸体,一剑又一剑,每一剑都饱含恨意。
一旁的南志贤看着发疯般鞭尸的洛槐南,心中升起一阵寒意。
这妮子疯了吗?她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听起来怪怪的。
你们?
她们还分你们和我吗?
分倒是的确能分,不过这种自己才是正版的口气,她怎么说得出口呢。
洛槐南还在鞭尸,但她的尸体突然开始发白,开始化灰,这是涅槃的其中一环。
她手里的剑蓦然停下,举在半空,柔弱美艳的脸上,多了几分疑惑和惊恐。
她持剑的手无力地垂下,终于将目光投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南志贤。
“南志贤?”她冷冰冰地叫出他的名字。
南志贤轻轻咽了口唾沫,心里有些许紧张。
虽然之前的洛槐南也一直对他直呼其名,但语气没有这么冰冷,更不像现在这样充满戒心。
母庸置疑,眼前的洛槐南,并不是之前一直跟在她们身边的那个,所以她是杀掉两个小孩的那个?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槐南啊,不管你是哪个,我都无所谓,要打要杀是你们之间的事,在我眼里你们都是我的好徒弟,谁都一样。”南志贤真诚地说道。
“嗯……你好像没以前那么坏了。”洛槐南歪着头,思考了一阵道。
她将长剑收入鞘中,缓缓走下山坡,走过南志贤身边时,停了一下,说:“带我回去,另外这件事别告诉苏临哥哥,他会害怕的。”
“我也没心情掺和这种事。”南志贤耸了耸肩,转身带头走在前方。
他不清楚在洛槐南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从刚才短暂的观察看,对方的脑子似乎更加不清醒了,特别是那句“你们这样做,只会让苏临哥哥恨我”,就仿佛其他的洛槐南,只是她的替身而已。
真让人头疼啊,那颗还阳丹的缺陷这么大吗?
人虽然顺利复活了,但复活的人变得死不完了,每死一次,都变得更有问题,现在已经变得让人有些害怕了。
在南志贤的记忆中,蚁仙门的洛槐南还是蛮可爱的一个小姑娘,但到这之前,就变得有些凶神恶煞了。
而现在眼前这个……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一边走一边想,那个山洞终于出现在眼前,南志贤松了口气,走进山洞,看到陆竹雨正在给小武换药,而床上躺着的苏临则不知去了哪里?
“竹雨姐,我回来了。”洛槐南乖巧道。
陆竹雨闻声抬头,面露喜色:“你回来了,你在哪找到她的?”她看向南志贤。
“那个祠堂附近,我想着如果要碰头,除了村子、采石场、最开始的岩山洞窟,也就只有祠堂了,山上毕竟林子多,丫头聪明点应该会在那附近藏着。”南志贤说。
陆竹雨轻轻点了点头,她犹豫了一下,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移开了视线,转而指了指苏临本来躺着的方向:“苏临他去深坑那了,如果我们想出去,去找公孙飞龙是最好的机会。”
“哦,我……我想也是。”洛槐南轻轻点头,在脑海中搜索着公孙飞龙的信息。
她的记忆是破碎的,像一团浆湖,分不清时间,回忆的时候,她总感觉自己这时候在睡觉做梦,又感觉自己这时候在村外杀那两个小孩。
虽然她不承认那两个和她长得一样的人是她,但回忆的时候,感觉的确身临其境,就仿佛自己经历一般。
但这种双重经历,也让她在梳理信息格外缓慢。
洛槐南心里已经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陪在苏临身边,不做让苏临讨厌的事。
当然,也不能告诉苏临自己所经历的这些可怕的事情,因此必须要扮演那个一直陪在苏临身边的家伙。
“槐南,你看上去好像很累,休息一下吧,现在着急也没用。”温柔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洛槐南一愣,抬头对上了陆竹雨的目光,轻轻“嗯”了一声。
又一个脚步声从洞外传来,陆竹雨和南志贤都摆出了戒备的姿态,洛槐南也下意识握住了腰侧的剑柄,紧接着,他们看到那个清瘦的女人摇